重生嫡女本为凰
作者:夏卿颜V5 | 分类:古言 | 字数:80.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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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任廷朗
夏兰雪看着站在面前仅仅三步远的任廷朗,这是女子见外男最基本的礼节;当下任廷朗的年纪也不过是有十七八岁,看上去却有种少年该有的潇洒气度,而夏兰雪,虽说看起来比他小了不少,但她的一双眸子和那种淡定自若的神情,加之周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度,仿佛是早已见过不少风浪的当家之女。即便是任廷朗对面前的少女,都有一种在心底肃然而升的好奇,他实在是想不出,传言那种那般似若愚笨之女的靖远候嫡女怎么会有如此的高贵之气。
他的一席话,让夏兰雪有些怔愣,但脑中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靖远候府与工部尚书无论是她的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曾有过任何的交集,朝堂之上,工部尚书是宣武王一党,这也是任廷朗与沈浥尘关系不错的原因。如果她没有记错,任廷朗是与沈浥尘自幼的玩伴,可以说在工部尚书一府受累户部贪墨一事被下狱之后,只有沈浥尘敢为了任廷朗去陛下的御书房与其对质。
但,那次对质之后,沈浥尘也没有救下工部尚书一府。紧随其后,便是陛下下旨,工部尚书任卓平抄家,秋后问斩,而其三子皆被流放至极北苦寒之地,可在路上,就听到了任廷朗重病不治而死的消息。
任廷朗死了,整个工部尚书府也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工部尚书的贪墨案,源起于户部尚书在他寿辰那日送于他的一柄如意,事后陛下得知此事,先是在工部尚书府搜到了一柄玉如意,还发现了任卓然私藏了许多名家画作,每一幅都是价值不菲。而当今陛下痛恨官员贪墨,一旦有任何官员牵扯其中,定不会给其留有回转的余地。当夜就传唤了户部尚书入宫,可户部尚书却将一切推的干净,竟说那柄玉如意并非他所赠送的那柄。皇帝心下狐疑,连夜派人再去尚书府搜查,在一旁的角落里发现了户部尚书所送的玉如意。
就此,案件真相尘埃落定,陛下甚至都没有开堂问审,就将此事草草定案。当时也有不少百姓对此案存在疑虑之处,但奈何是陛下钦定案件,谁也不能有任何异议出之。
而当沈浥尘得知任廷朗的死讯后,也已经为时晚矣,工部尚书,没有一人留活于世,他本想为任家留下一条血脉,可当他赶到之时,任廷朗的两个幼弟,早已饿死在了去往苦寒之地的路上。此后沈浥尘一手操办了任家所有人的丧事,夏兰雪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城中的所有贵眷之女都为此唏嘘不已。
不久后,边关便传来紧急军报,异国边境来犯,请求陛下派兵歼灭。原本陛下想要宣武王带兵出征,可不知怎么回事,第二日宣武王竟然抱养在身,就连御医都觉得此病来势汹汹,沈浥尘不想宣武王府承担如此临阵退缩遭人诟病之言,当日晚上便自请边陲退敌。
皇帝见此,竟也准允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自请出战。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皇帝这是在打压宣武王府,想让宣武王府知道,他才是最终决断之人,所有的僭越都是他不允许的,更不允许任何人,任何时候,私下里结党营私,越权干政。
夏兰雪的眸子忽然有一瞬间的冰寒,看的任廷朗一阵的冷颤,他好似能看出她眼底在积蓄着可以骤然而出的戾气。
等夏兰雪再次看向任廷朗的时候,那一份狠厉瞬间化成了乌有,语气很是柔和:“任家公子特意来看我,难不成就是为了看看我是何种的模样吗?您父亲可是当朝正三品的工部尚书,无论是土木兴建之制,还是渠堰疏降之法,他可都是得心应手,是个为秉性极为稳妥,忠厚之人。”
言下之意,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无礼之徒。
任廷朗好似没有听明白夏兰雪的话中之意,他只是微扬着下颚,有些不屑的看着她,道:“国学堂自有史以来皆出南崇栋梁之才,女子在国中也小有才女的盛名,你如今这般不学无术的性子,来这里能做什么?”
夏兰雪笑了,她微微福了福身子,有些低低的道:“依照任公子所言,那怕是要去问问咱们当今的陛下,是陛下下旨命我来国学堂承受礼教,若是任公子有异议,大可去找陛下问之。”
一席话说的不疾不徐,原本还站在一旁准备看好戏的众人,在此刻双眸之中都充满了讶异之色,她们谁也没有想到,夏兰雪竟然会搬出陛下来堵上任廷朗的嘴。
好一阵,任廷朗语塞的说不出话来。
夏兰雪见状,也只是唇角微扬:“我不学无数也知道何为礼教,何为礼法”说完,她对任廷朗微微颔额,就朝着他身后走去;
但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夏兰雪微微停下了脚步,随后任廷朗就听到了一个极低的声音,在他的耳旁,轻声的道:“回去好好学学,鸟兽尽,良弓藏。”
说完,夏兰雪便若无其事一般的朝着国学堂的花园处走去,留下了一脸怔愣的任廷朗,他口中还在咬着刚刚夏兰雪在他耳旁的话:“鸟兽尽,良弓藏。”
日落西垂,渐渐的也到了国学堂的放课时辰,一群国学堂内的学子在此时都好像放了线的风筝一般,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所带的东西,似箭一般的冲门而出,仿佛多在这里待上一刻,便会憋闷不已一样。
下了学堂,在回府的马车上,夏兰雪闭目而坐,一旁的八角将今日学堂之内的情景看在眼里,很是不解:“小姐,您为何今日要对那任家公子说那些话呢?”
夏兰雪并未抬眸,只是在心中思量着,朝堂的权利失衡,禹王府一族的落败,夏芷柔成为君北翼的皇后,虽说这一切都与她前世的愚蠢牵连在一起,但祸起的根源,却在这次的贪墨案上。
她记得,那次贪墨案后,整个皇室都对所有朝中重臣警惕之心加重,皇帝更是照比以往多疑,所猜忌,想要在根本上解决禹王府的麻烦,就要在它还未发生之时斩断其根源,避免这些无端揣测的发生。
看来眼见喜乐生平的京都城,在不见光彩之处,早已暗流涌动,风靡云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