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尘封的往事从司空口中说出，听似风淡云轻，但从他紧绷的背影就能看出，其实伤口已经千疮百孔。

简沫沫隐隐猜到这件事与他立下的誓言有关，不再插话，只静静听他叙述。

故事的后来，徒弟按照师父遗命，将孩子交还给那位公子，才得知弓箭手是他出身高贵的未婚妻设下的埋伏。

那个可悲的女人，明知丈夫看重的不过是自己家族的权势，所爱另有其人，却还是选择嫁给了他。可惜她最后还是死在了自己深爱的丈夫手中。

那位公子如今已权势滔天，声称孩子是妻子所出，作为自己唯一的继承人，正大光明地将他抚养长大。

司空终于转过身来，琥珀色双眼中没有半分波澜：“师父虽说断情绝爱，但还是割舍不下一颗爱子之心，临终前命我以灵力起誓，永远守护她和那个男人的孩子。”

果然！

这等于是承认了简沫沫的猜测，以男配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性格，如果不是有什么原因，才不会随便立下这种束缚自己的誓言。

而负心汉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为了争夺王位，不惜牺牲自己最爱的女人的，当今凤栖国主。

自王后逝世后，凤栖国主从未再娶。世人皆以为他深爱妻子，却不知道他辜负的另有其人。

多么可笑，明明如此深爱，却又随时可以为了权势而舍弃。

简沫沫沉默了下，问：“凤栖太子……他知道吗？”

自己的亲生母亲因名义上的母后而死，父亲又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守护他的国师大人其实对凤栖恨得要死……这孩子的命也是够苦的。

“大概知道一点吧。”司空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若不是答应了师父，我必将凤栖的天下颠覆，让那个男人尝到失去权力的滋味！”

他和他师父的感情一定很深，是想用这个故事告诉自己，因为见过爱的背叛，所以才不懂得爱别人吗？

简沫沫忽然觉得有些心疼，主动握住了他冰冷的手：“不要紧的，司空……”

“呵呵呵呵……”国师大人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他抬起眼眸看向少女，其中全无笑意，那一颗泪痣越发显得面容艳丽无双。

糟了！

简沫沫心底警铃大作：男配此时的神情非常不对劲，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于平静中暗藏着一丝疯狂。

她刚想松开手，就被司空反握住。

他将惊慌失措的少女拉近自己，在她耳边说：“我其实是想告诉你，为什么我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仰慕我的你。”

所以是已经没办法解释“仰慕”这一点了吗……

呼吸近在咫尺，简沫沫自认是洞悉万事万物的作者，却没办法猜到司空的心情。

“所以，说吧沫沫，”他的声音轻柔而魅惑，“你隐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三次怀疑自己了……

“司空……”简沫沫声音颤抖，身体僵硬得像是一块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