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介意啊，师弟，眉儿是师兄最心疼的徒弟，她变成如今这样师兄心疼的很，你可不知道一年前，我们虽然由着易苏澈带着小眉儿跟着上官录回到了丰夜，但是眉儿却昏迷了许久，那段日子，师兄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要不是身体强健，怕是早就撑不住了，他也不是故意这么针对你的，毕竟易流云是师兄的挚友跟义兄，他被朝廷逼死，师兄他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

云子砚有些抱歉的对着穆修言说道。

“无妨，我也怪我自己，怨我对自己太自信了，当初就应该谨慎一些，跟出征之前一样先想办法把眉儿藏起来再走就好了。”

穆修言叹息道。

“师弟，虽然众人都说你无所不能，但是你也只是个肉体凡胎罢了，你怎么会预料到你父皇会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方呢？这不是你的错。”

云子砚拍拍穆修言。

“这次还连累师兄你的流云阁被全灭，实在是抱歉。”

穆修言诚恳的说道。

“又不是你带人灭的，为什么要跟我道歉，而且流云阁本来就是为了向易流云致敬而创立，如今易流云仙逝，流云阁也随之付之一炬，也算是为他送行了，但是我流云阁上万弟子的性命我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不管的，终有一日，我会亲手将那个恶魔送入地狱，去给我的弟子们赔罪。”

云子砚今日没有戴面具，露出的是一张精致又带一些冷冽的脸，跟他平日里的气质完全南辕北辙，他的那张由流云阁的第一位弟子亲自打造的面具已经跟随那位弟子的尸体一起下葬了，也算是作为阁主他能做的最后一点儿事情了。

“父皇做事儿确实过分了。”

穆修言认同道。

“看来你终究是要走一条跟上官录几乎相同的路了，我想这次上官录对你示好估计是已经猜到了你的心思了吧？”

云子砚给穆修言倒了酒，今日这个日子，只有苦涩的烈酒作陪才应景。

“他与我本是同一种人，能猜到也不足为奇。”

穆修言猛灌一了口这种一杯就能让呛出人眼泪的又苦涩又辛辣异常的烈酒。

“师尊当初酿造这酒的时候说我们几个人若是能尝遍人间七苦的话就能喝得下他这酒了，我当初还说是师尊骗我们的，可是如今才明白师尊是对的，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我们不过才尝了其中几个就已经觉得生活比这酒更加的苦涩辛辣，若是真的有朝一日尝遍了怕是真要把师尊的酒都喝干了才能解除心头烦忧啊。”

云子砚说道。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生与病，我都已经尝过了，师兄，真的太苦了，比起这五个，我未曾尝过的死跟老似乎已经不算是苦了。”

穆修言有感而发。

“师弟，你是终究要坐上天子之位的人，你能挺过去的。”

云子砚喝了几杯就醉醺醺的了，自己一个人溜溜达达的走了，留穆修言一个人继续喝，

流云阁那边，墨松烟去看过了睡熟的徒弟之后，去了后山打坐闭关。

“师尊，师妹情况如何？”

在后山替墨松烟收拾东西的莫修宜问道。

“很稳定，能撑到二长老回来，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吧，为师要闭关十日左右，这段时间宗门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有事找你师叔商量，不要自己逞强。”

墨松烟嘱咐道。

“师尊，放心，弟子谨遵您的教诲。”

莫修宜说道。

莫修宜走了之后没多久，墨松烟就听到有脚步声，他警惕的起身，等那个身影慢慢的提着灯笼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愣住了，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易苏眉。

“师尊又做错了什么让师祖罚了闭关啊？”

易苏眉笑道。

“这么晚了不好好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墨松烟问道。

“我是打算来问问师尊是不是找到了父亲留下的什么东西的，今天师尊安排我住进流云阁之后穆修言就去见过您了吧，他大概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了，我知道师尊若是没有关于父亲的苦衷的话不会暴露我们兄妹的身份的，所以就趁着夜色过来问问。”

易苏眉说道。

“你这孩子何时变得如此敏锐了？”

墨松烟让易苏眉坐下，给她倒了水。

“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要是还跟之前那样傻乎乎的话怕是就要死第二次第三次了。”

易苏眉疲倦的笑道。

“为师情愿你一直都是那个单纯正直，整日里就知道闯祸的没心没肺的丫头。”

墨松烟叹了一口气心疼的说道。

“如今家里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我若是还不长大的话，哥哥他们会很累的，我不能再因为我拖累他们了，师尊，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你是不是告诉穆修言我的身份了？”

易苏眉问。

“是，你们离去之后我去你父亲一处私宅的密室里找到了他的遗书，让穆修言帮你们也是他的意思，他希望你们能侍奉他为主君，在穆兆阳的众多皇子中只有他真的能做个好皇帝，不让你们家的惨剧重演，所以为师才做主让他知道了你们的身份，而且你也有些小看穆修言对你们的了解了，在他找上我之前，他就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墨松烟拿出随身携带的那封遗书跟易苏眉看。

“父亲总是这样，给我们都安排好了后路，却从来不管自己的死活。”

易苏眉看着遗书眼泪汪汪的抱怨道。

“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吗？”

墨松烟问。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必同他装了，原本我们回来就是答应了上官录扶持他上位的，跟他相认之后行事会更加方便，所以明日我就去找他说清楚这件事情。”

易苏眉很有主意的说道。

“与他说开的话，穆修言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墨松烟担忧的说道。

“这次我也没有打算走，宫里那些伤害过我们家的人都还好好的活着呢，我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留在宫里的身份，这个熟悉的身份对我来说最合适不过了，徒儿在这一年里一直都潜心研究谋略，叔叔跟哥哥还有上官录都有从旁指导，您放心，我不会重蹈覆辙的。”

易苏眉安抚担忧的墨松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