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阿密。

联邦调查局。

FBI探员佩迪阴着脸：“在那个地方找到的下颌骨是老汉森的，但我跟你保证，要是剩下那些液体能成形，你会发现布鲁斯·利德尔也在里面。”

高壮黑人眼神中透着莫名的味道：“你要去克莱维斯顿吗？”

“亨利·周在那里。”佩迪揉着脸，惨白的脸上透出红润，“活得好好的，刷着他的运通卡。”

高壮黑人眼中有光：“我们怎么做？”

佩迪无视高壮黑人热切的眼神，揉着鼻翼：

“亨利从迈阿密迁走了家人，还从银行提了八百万！都转移到了克莱维斯顿这样一个小镇。

“为什么？

“那些钱是干净的，交过税了…如果他怕我们冻结，可以直接电汇到某个秘密的离岸户头上…

“他需要那些钱，目的我不知道，但...肯定是违法的！

“我要逮住他！

“到时候，他就会告诉我贩·毒集团洗钱的手段和地点…我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然后我的前途就光明了…这就是我的打算。”

高壮黑人脸上露出笑容：

“你跟我？！

“你想过我们要怎样才能做到吗？”

佩迪瞥了他一眼，隐约嫌弃：“没有我们，只有我。”

——

亨利和温蒂回旅馆了，打断了正在思考如何利用仙灵之气锻炼枪法的史蒂芬。

阿美利加，到处都是枪支，史蒂芬感觉身上不拿一支手枪，没有掌握熟练的枪法，会很没安全感。

温蒂的脸色不好看，估计一路和亨利在吵嘴…

问儿子：“今天没事吧？”

“没事。”他不想对温蒂说200万现金的事情，免得她担心。

温蒂继续问：“夏洛特哪去了？”

史蒂芬还没回答，就被亨利的喋喋不休打断。

“你买房子，除了要好地段，价钱也要尽量便宜，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过渡房…

“我们名下只有两万块！

“所以…拜托，没跟我商量之前，别签任何东西。”

温蒂摊开双手，一副很无语的表情看向他。

亨利点头：

“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抓住布鲁斯，在他偷毒·贩钱的时候…我负责算账，我该预料到会这样。

“但我被别的事分了心…温蒂，当时你应该照顾好两个孩子，而不是专注于你的女子拳击、尊巴健身舞…”

温蒂本来就想转移话题，现在彻底压不住火气了：

“你确定想吵架吗？在孩子的面前？！”

史蒂芬耸耸肩，想缓和气氛：“实际上，我已经17岁了，虽然还没有女朋友，但肯定不是孩子。”

亨利：“……”

滴滴滴…亨利的手机铃声响得及时。

“喂，Um…克莱维斯顿警察局？”

电话挂断后，亨利急冲冲就要往外走。

温蒂连忙跟上去询问，才知道夏洛特被带到了警察局。

史蒂芬：“Mom，要不你留下来准备晚餐，我和老爸去去就回来，反正那边也没什么大事。”

温蒂脸更黑：“小史，我不仅仅只会做饭…是的，我是很多年没工作过了，但这也不能成为我的家人向我提各种要求的理由。”

史蒂芬听出她余怒未消，连忙解释：

“现在是家庭关键时刻，也许一顿温馨的晚餐，可以让家人更加和谐？”

温蒂：“……”

亨利不想让史蒂芬去警察局，接触这类事。

史蒂芬边推着他往前走，边轻声说：“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单独请教老爸。”

“那走吧…”

面包车上。

史蒂芬将今天钱被偷，自己又去拿回来，最终少了2万块钱的事情说了一遍。

亨利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口气：“小史，你长大了！”

他的情绪很复杂，有歉意，有儿子懂事成熟的喜悦，有疲惫…眼角已然有泪水。

连忙控制情绪，不想泪水落下被儿子看见，转移话题说起他今天的经历。

“…在这里洗钱，比较适合投资企业，而想要投资企业，就要掌握信息…过期营业执照契据、滞纳税款、破产文件判决书、房产证抵押留置和平面图…所有相关信息都有公共记录…

“只需要花时间耐心寻找，再花十分钱一页复印。

“我们要做天使投资人，帮助苦苦挣扎中的企业扭转困难局面，从不挣钱的企业中赚钱…方式越迂回越安全。

“我在自助仓库方面有很多有创意的点子…停个船或者把东西放在简易棚里…

“我们现在拥有一个仓库100%的所有权…它建于1975年…它有2500平方英尺，更不要说350英尺长的湖滩，还有两个码头…

“有很多陈词滥调也是有道理的，其中一句就是有钱才能生钱。

“我觉得我们就是那个钱，需要生更多的钱…”

史蒂芬没有插嘴，知道父亲有倾诉欲，需要发泄，掩饰内心的恐惧。

安静当个听众也不错。

他实际也没仔细听，心思早就飞到如何用仙灵之气锻炼枪法、用海量数据训练人工智能家娃上面去了。

——

很小很简陋的警察局。

就像一些板房组嵌在一起，外墙涂着黑色的底色，白色相间其中，显得很是硬朗。

警长办公室。

亨利和史蒂芬在内。

夏洛特坐在办公室外一排椅子上，头发一条一条的，好像洗发之后没有打理，晾干后粘在了一起，成了条状。

警长大约50来岁，白人，语气很温和：

“小姑娘被人扔进了湖里，好在那人给她穿上了救生衣…受了点惊吓，幸好人没有事。”

史蒂芬想起那张鞋拔子脸…难怪他在水泥平房要对自己道歉。

“抱歉，这么晚才通知…因为她一直不肯吭声，到我们要下班了才愿意说你们的联系电话。”

警长拿笔在白纸上算着损失：“…螺旋桨要1575块。”

亨利以前就很“小气”，现在对花钱的事更很敏感：

“那不过就是个不锈钢的加速工具。”

警长抬头笑笑：“看起来，你女儿和她的朋友，把船停得太靠近岸边了…”

史蒂芬：“他不是她的朋友，才刚认识…她并不知道这船是偷的。”

警长不再在纸上写写画画，调侃道：

“她觉得一个在舞会旅馆里打扫树叶的少年，会住在价值五百万美元的房子里，还开着九万美元的船。”

亨利：“你知道他是谁吗？”

警长面对亨利，表情就严肃多了：“怀特·朗默，应该还有他的弟弟思里。

“偷游艇兜风，不是他们常用的作案手法…但是相信我，他们无力偿付这些。”

亨利不忿：“而你觉得我们有能力！”

警长微笑：“夏洛特给我的副手留下的印象，是养尊处优的女孩…

“私立学校的教育，郊区的家…我猜你们现在的住宿选择，是出于节俭而非必要。”

史蒂芬现在特别讨厌被人当做小孩对待，刚才被对方调侃，实际是嘲笑自己妹妹太蠢，所以，一定要硬怼：

“推理游戏…有意思，我也能试试。

“我在想，逮捕那个差点杀了我妹妹的垃圾白人，并获取真相，是一件费时费力的工作…如果有选择，比如，罚我们的款，你会很乐意放弃那些工作。

“所以，我的推理是，这一切归根结底，说白了，就是常见的偷懒。”

警长点头，表情冷下来：

“我有1250英里的湖岸线要巡逻…还有八艘船…我关心这个县的纳税公民，以及他们赖以生存的旅游收入…

“因此，对于那些不想做出经济贡献，待在最便宜的地方，享受这警局的服务，却在我的职责范围内质疑我的人…

“我要说，滚出老子的地盘吧！”

史蒂芬第一回见到这么嚣张的警察，脸气得通红，咬着牙齿道：

“很好！”

警长不以为意：“那么，我们就办完夏洛特的记名警告手续吧。”

亨利冷着脸起身，往门外走去，心里实际很惊讶也很满意儿子的应对，颠覆了他心目中儿子历来的懦弱形象——包括夺回丢失的200万美金。

史蒂芬跟着走了几步，心有不甘，回头继续问：

“你是被任命，还是选举的，长官？”

警长又恢复了起初那温和的形象：“选举的。”

“朗默家有投票吗？”

“并没有，小伙子。”

史蒂芬感觉还是要和地头蛇搞好关系：

“我以为，投票在这里是有价值的…我妈妈是公关专家，拉选票的高手…他们纳税吗？我们可缴了税！”

警长：“所以呢？”

史蒂芬转身快走几步，来到办公桌前，伸出了右手，边走边说：

“我们在找房子，准备在这里定居。”

在阿美利加，在当地买房定居，就有投票权。

警长第一次从他的座椅上起身，并伸手和他握在一起，轻咳一声：

“好吧，欢迎…”

警长松开手，决定再多说两句，弥补一下刚才人际关系中的裂缝：

“你们很幸运，夏洛特没跟鲁丝·朗默混在一起…她十九岁，聪明刻薄。”

史蒂芬脑海中浮现一位满头金色卷发的白妞。

警长顺手点开犯罪记录数据库，并将显示器转向给史蒂芬看：

“作为一名罪犯，她的潜力尚未被发掘…她是个入室行窃的大师！别把你喜欢的东西放在她周围。

“她跟她的叔叔们一起生活，罗斯和博伊德。”

史蒂芬脑海中又出现络腮胡的形象，原来他叫罗斯。

门外传来亨利对夏洛特的说话声：“你不接电话，我还留个电话给你干什么？”

夏洛特委屈道：

“在充电…”

亨利是真生气了：“我对你的要求很多吗，夏洛特？没有吧，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