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云回到自己的家里蹲坐着，看着斑驳的墙壁，想起昨晚的灯红酒绿，烟酒迷离心中顿生出一种落差感。

他慢慢打开着那个破旧的行李箱，一沓一沓的钞票让他心中有了一些慰藉。他不断暗示着自己，不能再去那种场所耗费这些钱了，这些钱可是老师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是老师对他的寄托与希望。

李海云开始躺在床上，计划着自己以后的事情，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都有，但却感觉有些不切实际。不仅是他所想的那些模式有些难实现，单从寻找资源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开始害怕了，他怕这些对他来说已经很多的钱，一不小心就被自己亏掉了，他害怕风险。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所畏惧，他想着这些钱已经够他花很久，如果再去做生意，可能都会赔出去。

他愈发想，愈发不敢去想，只能在床上沉沉的睡去，能够在梦中看到陶莹的身影，在梦中获得上帝的指引。

这样颓颓废废的生活经历了几天，可李海云依旧一点思绪都没有，他决定出去看一看，希望能够发现一点商机。

李海云依旧心心念着自己之前的那家杂货铺，又回去看了一眼，但是大门依旧紧锁着。他又到陶莹店的附近转了，这一次他鼓起勇气直接走到店的门口。

还没准备踏进去，阿强就冲后面带了几个人过来，笑着对李海云说：“你干嘛？”

李海云往店里望了望，看到陶莹正在店里跟其他的店员忙活着，直接就走了。阿强和几个兄弟抽着烟说：“这家伙还念着陶莹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当然李海云没有听到这些话，就算是听到了他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行动，在权衡利弊这方面李海云大部分时间都能保持清醒。

他继续走在路上，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突然从后面拉住了他说：“先生，要不要买洗发露，国外进口货。”

李海云站着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发际线有些高，稀疏的头发在风中摇曳着，满脸油光的嬉笑让人觉得有些油腻。

李海云冷冷地说：“不用了，谢谢。”

“你看看呀，这个是国外进口的，国内很难买到的。”

“真的不用。”李海云推辞着，然后往前走。

油腻大叔紧跟不舍说：“实话不瞒你说，这些都是走私货，国内要买一瓶都得几十块，现在只用几块钱就能买到了，看看吧。”

李海云听到这话灵光一闪，这要真的是真的话，自己搞一批过来然后再去倒卖，那利润相当可观啊。

“你们有多少？”李海云停下脚步说。

“应该不是很多，毕竟走私这个东西，你知道的，违法的。”

“你们有店吗？”

“我们哪敢有店啊，有店也不能这么卖啊。”油腻大叔说着撂了撂自己的头发，样子十分滑稽和可笑。

李海云说：“你从什么地方搞的这些货啊？”

“我们老板给我们的。”

“能带我见下你们老板吗？我想跟他谈下，我最近正想着搞一点生意做做。”

“这个……”油腻大叔思索着这个年轻人说得话，心想着看他的穿着也不像是一个做生意的人啊。

李海云也看出油腻大叔的怀疑，就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说：“这个算你的辛苦费，找下你们老板，可以见面谈谈，事成之后我给你五十。”

“行是行，不过我得先问下我老板。”油腻大叔说：“你看你要不留下电话，或者地址什么的，我问好了再联系你。”

“有纸笔吗？”

“有的，有的。”油腻大叔从包里掏出纸笔递给了李海云。

李海云写下自己的地址之后，将纸条和笔还给了油腻大叔说：“尽快等你的消息。”

“行行行，谢谢老板了啊。”

“客气，客气。”李海云装作大老板的姿态应着。

两人分开之后，李海云开始窃喜，自言自语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他享受着突然有了方向的快乐，还有通过花钱赢得别人尊重的愉悦，走在街上脚步都轻盈了不少。

吹着口哨开始计划起，自己脑海中构筑的“商业帝国”，他计划先搞到这一批货，然后在请很多像油腻大叔这样的人来去卖，再就是给那些店批发。

“前途一片光明啊。”他在为自己的“聪明”不停地赞叹着：“我可真是机智啊。”

他专门找了几家店，买了几件衣服，还专门定做了一套西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心念着：“这才是真正的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指点江山呀，哈哈哈。”

李海云早早就进入了梦想，等待着幸运女神的降临，果不其然如他所料，第二天油腻大叔早早就来到他的住所找他了。

对方的老板还专门派人开车过来接李海云，司机带着李海云走进了一个大大的办公室，里面虽然有些破，但是好在有工人正在忙活着。

刚进门老板就上前迎接道：“不好意思呀，办公区刚搬，你也知道我们这行……”

“哈哈哈，知道知道。”李海云笑道：“老板贵姓？”

“免贵，姓赵。”

“赵总，你好，我姓李。”李海云说。

“李老板，你好，坐吧。”

李海云又听到了这久违的老板的称呼，虽然脸上镇定着，但心里乐开了花。

赵老板开始吹嘘起自己的产业，是如何白手起家，如何和海关、警察斗智斗勇，丝毫没有提合作的事情，听得李海云是一愣一愣的。

李海云也对眼前的赵老板信任感倍增，更是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当要谈到合作的时候，李海云想着先拿个几百块钱的货先卖卖，但赵老板的坚决要四千起步的拿货。然后不停地吹嘘着，自己的货市场有多大，还拉来了之前油腻大叔，让油腻大叔说每天能卖多少。

但李海云还是有些迟疑着，毕竟五千块对他来说真的太多，行李箱的钱一次性要付一半出去，他哪里舍得。

“兄弟，如果真要按你的来，那我们真的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我这些货也根本不愁卖不出去的，只是时间问题，我批发给你，我只是资金回笼快，相反利润也低了。”赵老板说着准备起身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