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道顾默之，安小诺的心情有些复杂，顾默之也不例外，但是他经历的事情多，比起安小诺，他看上去与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有掌心微微的汗意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给你点了一杯咖啡。”顾默之温和地说道。

安小诺说了一声谢谢，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安小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甜度是她喜欢的，就连口味都是她常喝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起，顾默之竟然对她了解了这么多。

“小诺，我……”

“顾总，”安小诺打断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推到他面前，淡淡开口，“这是你遗忘的东西，现在算是物归原主。”

顾默之打开看了一眼，是他留给薛曼的那一块玉佩，保存的很好。

安小诺又拿出几封信，“我想这些东西应该是留给你的。”

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顾默之心头一震，不自觉坐直了身体，他看着那几封信，竟然连拿起他们的勇气都没有。

安小诺眉梢轻挑：“顾总不准备打开看看吗？”

顾默之嗓子干涩，“你妈妈她——”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薛曼是他年少时的白月光，心底的朱砂痣，是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只可惜，阴差阳错，他们终究只能错过。

“我想如果我妈妈还活着，应该也希望将东西交到你的手上，既然她现在不在了，那就由我代为转交吧，顾总，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对吧？”

顾默之苦笑，他自然能察觉出这次见面，安小诺对他淡淡的敌意，其实也能理解，换位思考，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小诺，对不起。”

安小诺扯了扯嘴角，眼神淡淡的，可握着咖啡杯的手却默默收紧，尽管告诉自己不在意，可是见到这个人，就难免会想起母亲的死，心中就很难做到不怨恨。

“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该道歉的人也不是我。”

“我知道。”顾默之看着眼前的这些信封，尤其是在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时，脑海中浮现的薛曼那张笑颜如花的脸。

只是回忆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忍。

“你想听听我跟你妈妈的故事吗？”顾默之忽然开口。

理智告诉安小诺应该说不的，人都走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困住的只是她而已。

可是她没有动，微微垂眸，你是默认的姿态。

顾默之笑了笑，眼神怀念，“我那时候是来这边考察的，看看有什么发展机会，那个年代的Z国正处于发展的阶段，有很多机会。

“我的一个同学是这里人，知道我来了这里，就邀请我去了一个聚会，我就是在那个聚会上见到你妈妈，并对她一见钟情的，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妈妈有多漂亮，气质文静，我真的一眼就爱上了她。并且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没多久，我跟你妈妈就恋爱了，我们很开心，我们甚至畅想过未来。就在我决定跟你妈妈摊牌我的关系，并且向她求婚时，我接到了消息，说我父亲病重了，危在旦夕。我只能连夜赶回去，甚至都来不及跟你妈妈道个别，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妈妈已经怀孕了。”

“那次我父亲病得很重，医生下了很多次病危通知书，我一边要照顾父亲，一边还要防备公司里的那些人，两边应付，心力交瘁，那个年代，国内国外的联系还不是那么方便，我一时间也联系不上你的妈妈，原本想着等这边情况好一些了就回去找她。”

“但是等我回去找她的时候，她却已经结婚了，挺着个肚子，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那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两人看上去十分幸福，我没敢上前，失魂落魄地回去了，甚至不敢去打扰她。回去后，我就接受了父亲的安排，跟别人结了婚。这些年，我都刻意不去打听你母亲的消息，我以为她过得很好，很幸福，谁知道最后——”

说起这些事，顾默之语气虽然平静，可眼神却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