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无常
作者:边城老孙 | 分类:都市 | 字数:136.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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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首阳山
极乐得永生,仙界得长生。
长生也有尽头时,修成了仙,依旧跳不出轮回。
仙界分两宗,天仙与地仙。
天仙奉元始天尊为仙祖,授命玉皇王母掌管蟠桃。
地仙尊镇元大仙为仙祖,掌管人参果树。
蟠桃与人参果,都是可以延续仙家寿数的至宝。
镇元大仙的人参果,只舍有缘人。
王母的蟠桃却是可以大开宴会分与众仙食用的。
因此,仙界无人不巴结王母。
除了一个。
他是仙家,不用蟠桃与人参果,却脱离轮回。
他是地仙,来路不明。
他是传奇。
他是须菩提。
有传言他是西方佛陀驾下十大弟子之一,也有说是他与佛陀共创了极乐净土。
有传言他是仙界三清的师兄弟,也有说是仙界三清是他的徒弟。
须菩提一直乐在逍遥,隐姓埋名,虚度光阴。
寂寞时,一刻心痒,教出了一个横扫三界的魔王。
魔王打烂蟠桃盛宴,捣毁人参果树,分明是要断了仙家的寿数根基。
须菩提在放魔王出山时,已算到此节,为免遭受埋怨,不许这魔王自报师门。
他再次遁世不出,至今行踪成谜。
他为什么教了魔王本事,却不约束他?
后世有人推测,这魔王本是女娲娘娘补天遗石的化身。
须菩提与女娲娘娘?
有爱?有恨?有子?
谁知道?
如果这样一个传奇要追杀你,能逃过劫数吗?
所以,红菩萨哭了。
也许因为对白无常有情,也许是因为他不能协助她完成修仙大业了。
轻轻抹去朱面上的泪痕,白无常轻叹:“我没有得罪过须菩提和他的门下,这事也许有误会。”
“郎君。”红菩萨依旧哽咽:“仙家除妖,不问原由,如果须菩提动了杀你的念头,一句误会,全不顶用。”
“话是悬梁绳,也是救人索。”
他强挤笑颜:只要给我一个机会,和须菩提好好谈一番话,也许能够自救。”
说的容易,恐怕他真的活不成了。
转过娇躯,不愿让他看到脸上的悲苦,微叹一声:“但愿郎君能够逢凶化吉吧。”
“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两只大手抚上她的肩头。
心里一惊,双肩微颤,不敢转头,轻问:“是要我与郎君共斗须菩提,以命相搏吗?”
“不会。我怎舍得邀你共死?”
两只手滑到她的腰际,轻轻环住,在耳边轻语:“须菩提派了门下女弟子来下战书,现在女弟子已被我稳住了。趁力王屠正中未归,这几日我得好好招待她,也许能套出须菩提为什么盯上我的原由?”
只要不是拖我拼命就行。
轻轻转过身,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只要郎君能够活命,自顾和那女弟子风流,我虽然有点吃醋,但不会怪罪郎君。”
风流?真厉害,她怎么能想到这一招?
“修仙之人,清心寡欲。我怎么会用风流术来招待她?”
白无常皱眉失笑,出语解释:“她小小年纪就踏上修仙之途,又见她眉目间藏有凄苦,必是双亲早逝,少得长辈关爱。如果这几日我能添补她的亲情,或许能够成事。”
“原来郎君不是要当她的丈夫,而是要当她的义父。”
终于听懂了他的意思,破涕一笑,抬头看他,俏问:“郎君正值风貌之年,不嫌把自己说老了吗?”
“说老了,总比活不成强。”
捏了捏她的鼻子,又哄她说:“既然要当女孩儿的爹,就得全心关爱。我见她没有包袱随身,肯定只有身上一套衣物。需要你帮我多弄些女孩儿事物,诸如小衣、香袜、绣鞋、罗裙。”
一声艳笑,轻咬他的手指:“如果郎君现在需要,我可以摘下我的肚兜送给郎君。”
闻着她的青丝香,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她哪有你这么丰腴妖娆?只是一个纤细小女,瘦的不成样子。”
手指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轻问:“郎君喜欢丰腴的,还是纤细的?”
“如果我喜欢纤细的,现在怎么会抱着你?”
情人的话语就算再甜腻,也总听不够。
红菩萨咯咯一笑,跳出他的怀抱:“我知道郎君现在忧命,没有心情与我做成好事。但我绝不让郎君白来。”
月色下,她解开长衫,褪下罗裙,毫不羞涩的暴露所有的神秘。
弯身脱掉绣鞋,摘下香袜,五趾如珠。
如初生婴儿,她已赤裸。
世上没有男人能抵住这种诱惑。
白无常已经忘了呼吸。
任他看,随他想,凭他要。
“明日此时,我会准备好郎君所需。”
满意的看着他已经发直的双眼,合起罗衫,轻飘远去。
佳人去,余香散。
踌躇了一会,回步登山,又是乌云遮月。
远处传来阵阵轰鸣。
懒得腾空远眺,想是断山力王昨夜没凑齐八万年的修行,现在继续屠妖。
路过山溪时,清洁了一下头面,随手自溪水里取出一颗卵石,自语笑说:“山巅山脚,两种风景。有趣是有趣,就是爬上爬下的太辛苦了一些。”
山顶密林中,篝火再燃起。
摘月还在赌气,抱着双臂坐在火旁,大声撒着怨气:“真是晦气,刚出山就遇到这么个笨师兄,平白被白无常骗去了无常斩,还夸口说什么荡魔仙!”
碎碎叨叨的怨了许久,用树枝把篝火抽打得四分五裂。
偶一回头,已见到采星站在身后。
刚才骂他的话,他全听到了?
这,太羞人了。
哼!听到就听到,难道不该骂他吗?
又羞又恼,干脆装做看不着,转身不理他。
采星轻笑,走过去与她同坐,塞给她一个水囊,抹着汗,喘着粗气说:“新打的山泉水,甜的很。”
还有心情喝水?
摘月歪头怒瞪,却见采星不急不徐的自腰里摘下无常斩,递还给她,得意的问:“我就说白无常讲信誉,验验是不是真货?”
抽出剑身,依旧冰寒。仔细查看,没错,果然是随身不离的无常斩。
难道地府白无常真是正人君子?
摘月屏息愣住。
嫌她出丑的还不够,采星拍拍胸膛,又自夸一句:“我吃了鱼,喝了酒,不但没事,还觉得腿脚更轻快了些。
再奚落一句就更有趣了:“师姐呀,你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人家白无常可真是个大好人呢。”
谁让自己先做了小人,此刻只有凭人嘲弄了。
“如此说,是我误会他了……”小脸早已红透,还剑入鞘,默不做声。
看够了她的委屈,采星又拾起水囊递给她:“看梨子都没有了,估计师姐也早就吃完了,先喝点水,我歇一下腿,再给师姐寻一些果子回来。”
他有时聪明,有时鲁钝,有时气人,不过,还真会照顾人。
拔开塞子喝了两大口山泉,解渴又甘甜。
采星拍手大笑,滚在地上说:“师姐真是言而有信,讨回了剑,果然喝了我的洗脚水。”
“什么?”
摘月大惊:“你给我喝的是你的洗脚水?”
“师姐别那么紧张。”采星缓回了气,依旧满脸坏笑:“我在上游洗的脚,这是下游的水,绝对是我的洗脚水,一点儿也没错!”
“你这个坏人!”
摔掉水囊,摘月想吐,但喝下去的是水,又不是酒,怎么能吐得出来?
看着她干呕的模样,采星凑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收起笑声,出语安慰:“我逗师姐玩呢,这水是干净的,不信,我也喝一口给师姐看。”
逗我玩?这有趣吗?
反手摔他一个跟头,离他几步远,这才问他:“你去讨剑时,白无常怎么说?”
“白无常没有废话,很干脆的就把无常斩还给我了。”
采星拍去屁股上的泥土,重新调了调篝火,又说:“除了还给我剑,他还送了我一块天精石,让我转送给师姐。”说着话,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卵石,递给摘月。
将卵石捧在手里,觉得这块石头只是圆润而已,无光无辉,也没有什么出奇。
“白无常说,这块天精石是他自首阳山采下的。受了日精月华,是可以修炼成至宝的根基。”
采星看着面色狐疑的摘月,补一句:“人家说了,咱们这柄无常斩虽然锐利,但却没有法术,恐怕不是黑无常的对手,所以送师姐这块天精石,希望师姐能好好修炼它,炼成了后,就能击败黑无常了。”
“首阳山?”摘月侧头一想,顿时面目喜:“这不是太上老君的道场吗?”
“那又怎么样?石头就是石头。”采星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反问:“难道首阳山的石头更厉害些吗?”
真无知。
将卵石捂在手心里,轻轻抚摸,白了采星一眼:“这块石头能生在首阳山,已经是造化非凡了,摸上去就觉得有日月之功,岂是凡物?”
有日月之功?才从水里摸出来的好不好?
“真的吗?”采星满脸好奇,伸过手去:“让我再好好摸摸。”
“不行!”
护住卵石,好像护住一块至宝,小气的说:“这是白无常送给我的。”
“很了不起吗?那你好好抱着吧。”
无聊的撤回手,斜眼看着摘月:“你不担心这块石头有毒吗?你不是说只要是白无常给的,都是有毒的吗?”
笑着提起手中的宝剑,声音细柔:“他肯将剑还给我,就证明他是个正人君子。”
“好笑了。”
采星以手做枕,倒在地上,翘起二郞腿,又提醒摘月:“说不定剑上也有毒呢。”
“啊?”摘月犹豫了一下,随即狠狠的摇头,扬起下巴轻笑:“一定不会,他有君子之风,怎会用这种卑鄙伎俩?”
只用了半天时间,白无常就从卑鄙小人变成正人君子了。
而她,甚至都没见过他。
偷偷一笑后,采星翻身坐起,又问摘月:“既然师姐这么信他。打算怎么修炼这块天精石?”
“炼器炼物,本来就是我们仙家的看家本领。”
盯着卵石一笑,细累解释:“我将先以真气灌注,去除这石头上的凡尘,再用真灵引导,看看它能给我一些什么惊喜。”
“那师姐可真得下点苦功了。”
采星起身,拍去身上的泥土:“白无常说,黑无常也许还有个七、八天就回来了。在这七、八里要炼成这块石头,还不一定得耗费师姐多少真灵呢。”
摘月不再回话,盘膝坐好,将卵石置在身前,手拈仙决,开始炼石。
真是执着呢。
“师姐好好用功吧。”
采星向山下走去:“我再辛苦一趟,去给师姐摘些果子。说不定师姐吃饱了,功力倍增,真的能炼出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