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在左美人向右
作者:六月隆冬 | 分类:古言 | 字数:86.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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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去我宫中饮酒吗
退朝后众人纷纷离去,北宫良夜站在那里一副欲死欲休的样子,北宫少凌走上前去,拱手,弯腰,行礼。
“四哥……”
北宫良夜没好脸的看看他,移开了视线,迈开长腿向前走去。
“不是昨夜你叫我北宫良夜的时候了?”
北宫少凌尴尬的抿了抿唇角。
“昨夜七弟醉了,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四哥莫怪!”
“怪……怪你有什么用?你能去请父皇收回成命吗?”
“父皇将此等大事交由四哥,是对四哥的信任。四哥能文善武,自是有能力帮父皇分担政务。”
“你是我吗?”
“啊?”
北宫少凌一脸诧异的看着北宫良夜,不知所言。北宫良夜一脸不悦的回视他一眼。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有能力?”
“四哥虽平日里不涉政事,但谈吐……”
“哎呀行了行了越王殿下!如果越王要找我商议大辽太子来访之事呢,明日下了朝来我宫中即可!今日我还有事,就不要夸我了,可好?告辞——”
北宫良夜打断北宫少凌,一脸烦闷的快步走远,仿佛摊上了一件无解的大事。看着北宫良夜匆匆离去的无奈背影,北宫少凌本一脸蒙,随及无奈的笑了起来。
宇文朔站在不远处,看着北宫少凌的笑意,内心百感交集。他想要上前,却迟疑着脚步,犹豫良久,他还是转过了身去。
他刚迈出两步。
“朔……”
北宫少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宇文朔转过身来,看见北宫少凌向他走过来。北宫少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如清风,一如平日里那般。
宇文朔站在那里,直到北宫少凌走到他的面前,他都没有开口说话。
北宫少凌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良久。
北宫少凌抬起手,握成拳打在了他的胸口,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怎么了?天牢里待几日,不会讲话了?”
宇文朔见此,也露出笑意,但是却极为不自然。
“昨日回府时夜已深……就没有来找你……”
这一句话说的不咸不淡,宇文朔的尴尬比北宫少凌更明显几分。北宫少凌猝不及防的灿烂笑容,让宇文朔有些吃惊,心情却放松了许多。
“你深夜进宫的次数还少吗?怎么还拘谨起来了?”
“是啊,但是昨夜……确实不大合适!昨夜是你和阿离……大婚之日!”
宇文朔说着,眼神变得闪躲而飘离。北宫少凌看在眼里,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要……回府吗?”
北宫少凌迟疑着问。
“嗯!先回去了……”
宇文朔点了点头,有些仓促的向前走去。今日的尴尬,他们不曾有过。这种感觉让北宫少凌心中的失落无法言说,有些煎熬。
从少时起,他们就无话不谈,人后更是以兄弟相称。那种连他的亲兄弟都无法比拟的感情,此刻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北宫少凌看着宇文朔前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抬眼看看正当空的日头,虽然很勉强,但是显然已经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
“朔,去我宫中饮酒吗?”
北宫少凌再次喊住宇文朔。
宇文朔停下了脚步,迟疑了一瞬转过身来。
“还是去我府上吧!”
北宫少凌浅笑着点点头,长腿几步跑上前来,二人并肩前行。
宇文府一如平日那般冷清,从前前前后后伺候的花儿不在了,更显出了几分落寞。北宫少凌坐在桌前,看着端上酒菜的小婢女,眼神黯淡下来。
“花儿的事……”
“花儿虽死的可惜,但是少凌,这确实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陛下做的没有错……”
宇文朔打断了北宫少凌的话,倒满了他面前的酒杯,悠悠的说。北宫少凌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你是怎么知道事情原委的?”
“陛下身边的忠义,在我出天牢之前,已经对我说了事情的原委,还说让我劝劝你!”
北宫少凌黯然的垂下睫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可是那终究是一条人命……”
宇文朔抬眼看看北宫少凌,也饮尽了面前的酒。
“是我欠花儿的,我已经派人安置了她的家人。少凌,此事与你无关……”
宇文朔自然是自责的。当初在城庙若不是他乱了方寸,失了理智,自然不会让人有机可乘。花儿的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皇家选择低调处理此事,自然要有一个替罪的羔羊。而渺小的花儿,就是这场博弈的牺牲品。
只是宇文朔还很疑惑,那张假的请死状,究竟是谁让他签下的?他怕是北宫少凌所为,所以忠义来天牢放他之时,他并未说此事。
这团疑惑在他的心中像火一样烧,让他感觉周身难受。他想要问一问北宫少凌,是你吗少凌?你为何要试探我?如果你不试探我,我根本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心。可是他又不敢。因为他深知那张请死状说明了什么,当他知道自己愿意为阿离去死时,他自己也是震惊的。
他想过救她,想过留她,为了她的自由,也想过放她。看着她走向北宫少凌的怀抱,更曾想过祝福她。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愿意为她去死。
那一刻的震惊和对北宫少凌的愧疚让他恨不得真的去死,昨夜回府之后他彻夜未眠。他甚至害怕今日和北宫少凌的相见,他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他,所以造就了他们在宫中那一刻的尴尬。
宇文朔纠结着,焦虑着,微蹙起的眉头,和拿起放下几次的酒杯,让北宫少凌看出了这一切。
“少凌……在天牢时,有人来让我签……”
“朔……过去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好吗?”
北宫少凌拿起酒杯,匆匆的打断了宇文朔的话。他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他不想让他说出来。他怕他真的说出来,他们之间赤诚相见以后,就再也没有装糊涂的余地。他害怕这种感觉,他不希望和宇文朔之间有这种难受的感觉。
那时他固执的以为,只要宇文朔不说,只要他不提,经过时间的消磨,他们还可以回到从前,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