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子有些意外，因为说话的是一个女声。很好听，如果从声音来判断年龄的话，声音的主人应该比楼兰雪大不了多少。

“有些犹豫吗？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就像你不符合你的年龄一样，我的声音和我的年龄也不是很搭。”小屋里再次传出了同样的声音，不过这次说话的内容却是让玄空子一震，他直接一闪来到了屋里。小屋的门不曾打开过。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了。没有桌椅，只有靠墙的一张木床。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正门对着的地方用香火供奉的一幅画，画中并不是哪路神仙，也不是某个宗教的开山祖师，而是一棵菩提树。一半开着繁花，另一半是枯寂的树枝。

菩提树下有歇脚的石块，但是并没有人来欣赏这棵特殊的菩提树。石块的周围有几个黑点，不知道是蚂蚁还是别的什么。香炉烛台都是摆在地上的，连供桌都没有。

蒲团上跪着一个人影，一身藏蓝色的长衫，头发被一顶同样颜色的帽子给盖住了。不仔细看的话就是一副道姑的打扮，却在案前诵读着佛家的经典。那人好像诵读完了最后一个字，站起转身。她一愣，对着窗台上两团黑色的毛球笑了笑。

“你是在嘲笑我的样子吗？如果是的话，你可以大大方方的看着我笑。”玄空子的语气很平静。和当初在禁地里碰到无勤奋的时候不同了，也来到了这里很久，被楼兰雪那丫头给带的，没有一点之前修行的风度了。喜怒哀乐全部直接或是间接的展现出来，所以现在平静的样子就表示他老人家很生气。竟然被一个小自己这么多的女人给发觉了。

“哦，不，您误会了。是它们告诉我院子里来了人，还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不过他的样子很，很娇小。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真的很娇小。对不起，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这种有点马后炮的解释让玄空子更火大了。

“它们？”玄空子朝之前她望着的地方看去，果然，有两个胖乎乎，黑不溜秋的家伙。“原来是黑雀，不过貌似比几百年前的差远了。”玄空子现在一副孩童的样子，也有点孩童的心性。很显然，那两只黑雀传达的“娇小”这两个字让他非常的不爽。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你知道楼兰雪？难道你是她的母亲？”玄空子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叫高慧，在这里赎罪，我当然知道楼兰雪，不过，我可不是楼兰雪的母亲，我是她的嫂子。”高慧并没有纠结之前玄空子说的几百年的事情，在她回答完问题后，好像陷入到了某个回忆当中。窗台上的两只黑雀突然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高慧也回过了神儿。

“快带小雪走吧。这里不适合她，如果她一直在这里的话，她会很伤心的。不过以她的性格，她不会走的吧。前辈。”高慧很认真的看着玄空子。

“嗯？”看着这个之前还有点让他不爽的女人，竟然这么郑重的喊他，还有点不适应。因为来到这里之后，当孩子有点当习惯了。最近一次耍前辈的威风还是碰到无勤奋的时候，不过那个臭小子却没有一点尊重前辈的意思。

“我希望您在关键的时候保住小雪，别让那个孩子做傻事。”

“你这一切说的莫名其妙，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楼兰雪那丫头我还是挺喜欢的。我当然会护她周全。”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还有，出去的时候不要告诉小雪在这里的是我。名字，关系都不要说。她不光不知道我这个嫂子，或许也不知道她还有两个哥哥吧。”高慧的眼神说不出的温柔。

“什么？她还有哥哥？”

“是啊，不过知道的人只有当初的老管家和我们几个经历过那件事情的人。老管家几年前去世了，在事情发生后，府内暗地里把佣人全部换了。我这个罪人，竟然还能在这个家里这么久。快结束了，只是不知道我的分量够不够呢？”

“我怎么觉得我不该好奇的跑进来？本来以为会和一个深谙佛道的人交流一下心得，结果反倒惹来了一身麻烦事。当然，楼兰雪那丫头除外。”

“不好意思，让前辈失望了。”高慧歉意的笑笑。

“你能和动物交流？”

“是的，这里之前应该有人住过。里面全是佛家的经典，还有那个人的心得。我几年前翻阅了其中一本笔记，慢慢的接触了一些。字很漂亮，应该是个女人，但是有些心得又非常的霸气，像是个壮志未酬的男人。我是真的搞不懂了。”

“还有别的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

玄空子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玄空子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

“如果可以的话，告诉小雪，不要恨任何人。好了，前辈慢走。”高慧又跪到了蒲团上，开始诵读经书。

……

禁地内的无勤奋此时正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他没有想到控制真气在樱桃大小的冰块里旋转，比当初在龙卷风里还要难受。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在冰块破碎的那一刻，他的心也是跟着颤动的。越是集中，后面的颤动就会越大。

现在他不光是体内的真气乱窜，连他的心脏都开始乱跳了。

“师傅，今天就到这里吧。再练下去，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无勤奋现在连身子都懒得翻了，闭着眼睛和无影说道。

“心都要跳出来了？放心，它要是跳出来，为师帮你再塞回去。起来继续！”无影控制着真气利用气流形成一根长长的鞭子，一下抽在无勤奋的大腿上。

“嘶！”无勤奋一下子就精神了，无奈，继续开始了心惊肉跳的真气之旋训练。

无影这么狠是有原因的，一是这里没有药材，每次无勤奋训练达到极限之后，没有办法通过药浴来巩固修炼的成果，为了让无勤奋最大程度的保护这个成果，就必须让他大部分时间都保持极限的状态。二是，最近无影有些不安，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还有一丝丝的熟悉，当然当初那种感觉背后是没有好事发生的。

为了放空一下自己，无影扔下了在冰塘上苦闷练习的无勤奋来到了树林的深处。无影盘腿坐在其中最高的树枝上，闭上眼，感受着风，感受着林中的一切。顿时觉得心中放松了不少，但是突然他感到有什么要钻进自己的脑袋，是声音？还是意识？

最关键的是，无影发现他竟然抵抗不了！不过等听到声音的时候，那根紧绷的神经一松。

“污泥鳅……”

“岳流氓，看来你这个老不死的有转机了。”还没等无影笑出声来，后面的话让他一惊，连忙回去找无勤奋。

“快回蜀山剑派，你的二徒弟要顶不住了……”

还在认真练习的无勤奋看无影快速的来到他的面前，有些纳闷：“师傅您怎么了？我有那么不让您放心吗？我有在……啊！”

“好好练习”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无勤奋就被无影拎着衣服提了起来，好熟悉的姿势，好熟悉的感觉。

“师傅，您要干嘛？”

“回蜀山剑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