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躺下来，闭着眼睛不吭声。

她没有想到：昭明会出手救她。

昭明不是恨不得她早点死吗？

……

那一次，须臾被公孙奥射中，坠落到悬崖下面的溪流里，冲到水涯边，被昭明发现了。

“是你救了我？”须臾对这一点感到疑惑。

“可以说是吧。”昭明回答说。

须臾不相信：

“你不是一直想要杀我吗？你怎么会救我？”须臾奇怪地问道。

“你当时昏迷不醒，浑身冰冷躺在河滩上。一大滩血在你的肩膀那里。如果想要杀死你，那是最好的机会。可是你那时候没有一点知觉，非常虚弱，又无依无靠。这个时候，朕去杀了你，就有点乘人之危，君子不为。朕就没有对你下手。”昭明说道。

“没有对我下手？也没有必要救我。任我生死，不是更好吗？”须臾问他。

“是啊！这也是一个好机会。可是，你那时候太虚弱了，也太无助了。朕看到你那种样子，忽然很想做一个父亲。朕觉得你有资格得到父亲的一次怜悯。因为你从小到大需要父亲的时候，朕从来没有出现在你的身边。朕是一个缺位的父亲。”昭明说道。

须臾奇怪地看看他。他竟然选择做一回父亲？他不是一心一意要自己死吗？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放弃了？

“我不是已经割脉滴血，给你断绝父女关系了吗？”须臾问他。

“朕已经说过：血缘关系是天然的，断不了。”昭明说道。

……

须臾不言语。襄王脾气急，说道：

“起来吃点东西。今天我带你进宫去，给陛下、王后娘娘请个安。陛下和王后娘娘昨天来看望你，坐了许久。还取血给你治病。不应该谢个恩吗？”

须臾回答说：“王爷去就可以了！”

襄王抬起手要打须臾，手抬起来却没放下，“你懂不懂事？”

须臾只好坐起来，换上衣裳。

襄王叫人准备马车，带着须臾进了宫。须臾在马车里看到马车行驶进了宫里，说道：“昭明不让我进宫。”

“叫陛下！”

须臾改口说：“陛下说了，不让我进宫。”

襄王说道：“让他把你赶出去。我看他赶不赶？”

襄王嘴里说着，马车已经停止下来。

紫陌女御在关雎宫门口等着，看见襄王说道：“王爷来了！陛下和王后娘娘都在关雎宫里坐着，等着王爷来呢。”

襄王带着须臾进了关雎宫。须臾死活不愿意见昭明，被襄王强迫带着，头也不敢抬。

昭明和莫离准备了一桌肴馔，桌上还摆放着很多洗好的果蔬，给须臾准备着。

莫离请襄王和须臾坐下。襄王坐昭明的下首，须臾坐莫离的下首。莫离伸出手拉起须臾的手，上下端详，“可好些了？那天可把我吓坏了！”

襄王回答说：

“现在好多了。当天发病那么厉害，她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用了药，睡了好久，醒过来就不记得事了。多谢陛下、王后娘娘救了这个奴婢，所以带着过来谢恩。”

几个人就座，吃了一点东西。襄王找借口说还有事，先告辞出来了。

莫离给须臾递了一些果蔬，看她吃了一点。也找借口出去了。

关雎宫里面，就只剩下昭明和须臾一对仇家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