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的眼睛瞪了瞪她。

自从上次从刑狱司里释放出来，须臾就少言寡语，态度冷漠。

“好。”襄王点头，吩咐说，“你不去，我自己去了。早点回来啊！”

“不。”须臾想，“也许只有跟着襄王，自己的机会才会更多一些。”

“我还是跟着父王去吧。”须臾改主意说道。

“这才像样子。”襄王夸赞说。

……

夏宇国是中原大国，各诸侯国会盟的盟主。地位最显赫，所以夏宇国的队列，就在冬狩现场最中央的位置。

须臾带着死士，就在夏宇国的队列里面。

须臾抬眼看了看，那个昭明天子正在主持冬狩前面的祭祀典礼。然后颁布狩猎的规则。

昆仑太子殿下就在他左面，听从他的诏命。

那曾经是自己最向往的人，最能够亲近的人。即使远隔千里万里，都能够一瞬间心灵接近的人。

现在，须臾觉得：他和自己隔得那么远。

他们之间，竟然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昆仑放弃了和自己的约定。他向他的父亲妥协了。

须臾心里不怪昆仑。她知道昆仑是无可奈何。她怨恨的是昭明。作为父亲，他不忍已经站在他眼前的亲生女儿；为了拆开她和昆仑，他不止一次下毒手。上次，就是在这冬狩场上，他用尽机关，用毒箭射杀落入他陷阱的亲生女儿。

他是多么想让须臾死啊！

可是现在，他竟然连杀死须臾的心情都没有了。他不屑一顾。因为他已经成功控制了昆仑，夺走了昆仑。须臾只是一个失败者，一无所有的人，无足轻重。所以，他看都不看他一眼，根本上蔑视她，忽视她，把她草芥一样踩在脚下。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须臾的心头。

她牙齿紧咬着嘴唇，目不转睛盯着那个昭明天子。她看到昭明天子已经宣布完狩猎的规则，走下祭坛，坐到他高高台阶上面的位置上去了。

昆仑太子殿下主持后面的狩猎事宜。三声炮响，各个诸侯国的公子将士都呐喊着往山林里奔跑。堆柴草的堆柴草，设网的设网。各有分工，各忙各的。

须臾带着她的死士，也跟着奔跑到山林中去。须臾指东，东边的猛禽就被死士射下，须臾指西，西边的猛兽就被死士射倒。基本上就是手到箭到，迅捷如闪电之光。

须臾阴翳地回头望了望营寨的方向。

她动手的地方，就在明天的赛场上。

……

须臾对于狩猎活动是熟悉的。当年襄王带着她参加过，她熟悉这里活动的内容。

当天的狩猎活动结束，诸侯王捕获的、较大的飞禽走兽会交给天子，小的留给自己。晚上有燃烧篝火、共同进食的快乐野餐。第二天白天，就是各个诸侯国公子和将士的赛场。

赛马、射箭、驾驭等等。须臾和公孙奥，就是在当年的赛马活动中认识的。

须臾表面淡然不动。等待着那个时刻的一步步来临。

让须臾有点担心的是：昭明天子会突然离开那个赛台。那样，她就很难再找到这样的机会。还好，昭明天子这个时候似乎心情很好，端坐在那里，和他的王后时不时说一两句话，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