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对蒲棠女御吩咐说：“南方新上贡送来的好茶，给王爷沏上一些吧。”

襄王说道：

“臣也不喜欢喝茶。臣想给王姬求个情。陛下要论什么罪？论个罪名处罚一下，总不能关在刑狱司里不放出来。”

昭明挥挥手。蒲棠女御退下了。

昭明对襄王说：

“王爷，不是朕不给你情面。你自己看看王姬做下的事情。当初大战黑犹国，在飞石冈上，一万俘虏缴械投降。王姬下令一个不留，哀声震野，枕尸狼藉。王爷看看王姬，面色不改，满不在乎。她小小的年纪，居心怎么这么残忍？王爷不觉得奇怪吗？”

襄王替须臾辩解说：

“两军对垒，王姬也是立功心切。何况她一个孩子，懂什么？就知道以牙还牙，心里憎恨这些兵将，所以出手重些。陛下想得多了。一个孩子，跟臣一样，不认得几个字，要用礼法约束，也为难她了。”

昭明哼了一声，说道：

“她用什么和王爷比？王爷不认得几个字，可是做事有规有矩，是懂大礼的。她狂妄悖谬，为所欲为，竟然还敢挑衅朕。她是刚刚拿到权势。如果不是被朕收服，她起兵反朕的心都有。”

襄王拒不承认。说道：“绝无此理。王姬只是不懂事而已。”

昭明说道：

“这种道理她是真不懂吗？她根本无视朕。不懂事倒也罢了，不知礼倒也罢了。最怕的是心性。能够把后宫的妃子，无论罪过大小，全部扔到海里喂蛟龙，残忍之性，莫过于此。公孙奥怎么死的，王爷心里也很清楚。不要朕多言了。能胆大如此，后患无穷。王爷不要再袒护了。我昭明都不知道，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孩子来。”

襄王看昭明的意思，还是不愿意放出王姬来。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做？”

昭明淡然说道：

“朕已经命人，在刑狱司的后面，建造一座铁舍子，将来就把王姬关在那里面。派几个女御教导她种花种菜，裁衣织布，过完一生就是了。这辈子，不会再给她自由。”

襄王摇头说：“这怎么可以？王后怎么会答应？”

昭明将茶盏放下，说道：

“王后如果思念女儿，就让她去看看，去陪着。刑狱司又不远，她倒是有机会看着女儿了。就这样吧。王爷不要多言了。”

……

襄王告辞了昭明，从昭和殿里面出来。心里觉得不是滋味。须臾还小，十几岁，花一样的年岁，就这样被关在刑狱司里，不得自由吗？可是看昭明的意思，似乎铁定了心肠。

襄王叹了口气，正想要离开，看到昆仑不知从哪里过来，站在面前。

“义父，”昆仑给襄王行礼。

襄王说道：“陛下在里面歇着呢。你有事？”

昆仑回禀说：“儿臣听说，陛下要在刑狱司那边修建一个铁舍子。陛下的意思是什么？要把须臾关一辈子吗？”

襄王说道：“须臾的确野性难改。陛下也是没有办法。”

昆仑拉住襄王哀求说：“义父为何不给须臾求个情？难道真的让陛下把须臾关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