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爱她的是什么？是她美丽无比的容颜吗？”

“当然。她的美貌是绝伦的。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美丽的容颜。像仙子一样。”

“如果她不美了呢？如果有一天，她变得像我一样丑陋了呢？”

鲁生惊愕地看看须臾，问道：“难道，你很丑陋吗？”

须臾撩开面纱，让他看了看。

“唉，自然界的造化啊！竟然能够生出那么美丽的女子，也能够生出这么值得悲悯的女子。”鲁生慨叹道。

“是不是我这样丑陋的女子，不会有人喜爱呢？你说的那位美丽的女子，如果变成了我这样的样子，你还会喜欢吗？”

“那位女子在我心里如同女神。她是圣洁的，美丽的。她在我的心目里无法触碰。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亵渎她。她不会变得丑陋。”

“那怎么可能？她也会老，也会遇到灾难，什么都可能发生。对于一个美丽至极，又变成丑八怪的女子，男人就再也不会爱上她了，是吗？”

鲁生说道：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我的心目里，她永远都是完美无缺的。她出身高贵，容颜娇媚，才华非凡。我想我可能接受不了任何亵渎她美丽的东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阴暗，要用这样的话语来诅咒她！”

须臾说道：

“你可能自己在欺骗自己。你根本就不爱她。你爱的只是青春和红颜。出身、容颜，还有才华什么的，都可能失去。你爱的是一种幻觉。我鄙视你。”

鲁生惊诧说道：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你鄙视？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爱的都是一种幻觉。离开了出身、容颜，还有才华什么的，那么人还有什么呢？你看看你自己，就是一无所有的人。你在这个堤岸上面坐着，任何一个从这里经过的人，都无视你。那是因为你没有一点价值，值得人去看你一眼。如果你认为我爱的是幻觉，那么，谁会去爱你？爱你什么呢？你是连幻觉都没有的了！”

鲁生是修养极好的人了。对于须臾这个丑陋女人的冒犯，他是不愿意和她计较的。如果换个人，也许会命令他的侍从，手拿皮鞭狠狠鞭笞她一顿。

但是他只是有点奇怪看看须臾，缓步退回到他的仪仗那里了。

用过了晚餐。那支仪仗队伍借着夜色，继续行走了。再次把须臾一个人，孤独地抛弃在这里，连回头看她一眼的人都没有。

……

须臾一个人爬到一座山峦上面，把头枕在黄土上，悲嚎地哭了一回。她瘫倒在那里，眼睛望着上面的天空，整整一晚上都没有入睡。

须臾以前并没有意识到：她仰仗的是自己的美貌。无人能比的倾国倾城的美貌。因为这个所有人都爱她。连路边无意相逢的人看到她都要面露微笑。

如今，美貌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宠爱也都神奇地消失了。

公孙奥，鲁生，还有……

须臾不愿意说，还有昆仑。昆仑的爱，也会消失了。他爱的是桃花一样美丽的女子。如今，桃花已经被荼毒，他再也看不到那位美丽的女子了。

第二天上午，似乎是为了印证一下昆仑爱的消失，须臾竟然在山峦上面看到昆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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