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牧仔细看看那一旁站着的猪头婢女，原来是荷花，之前是真没看出来，还以为也是鸢尾房里的婢女呢。

两道锋利的眼神瞬间射向鸢尾：“说，怎么回事！”

鸢尾并无畏惧的迎向上官牧的眼睛，一字一句将整个事情跟他说了个明白。

上官牧听完整件事情后，转头问上官鸢眉：“你姐姐说的对么？”

上官鸢眉点头：“对，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所以爹地你看，大伯家是不是太猖狂了，居然明目张胆的往咱们这边塞人做奸细。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害怕姐姐没有人侍候。真是笑话，我们二房的嫡小姐什么时候用他们派人侍候了。而且，还张狂的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敢在这边耀武扬威。我今天若是不教训教训他们，他们真当以为我们这边好欺负呢。”

上官牧知道二女儿是为了给她自己开脱，故意将事情说的严重些。但事出有因，大房这次做的是不对。

当年，上官牧做了水系的族长后，他哥哥上官志始终心有不甘，也总想夺回族长之位。因为上官牧对大哥也是心有愧疚。所以这些年大房做的那些事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去就过去。如今大房的嫡女被聘明王正妃，自己的女儿被聘明王侧妃，也算是两全其美，都是好事。可是他们却还不消停，居然往鸢尾的房里送婢女。

“好了，你少说两句。这大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小孩子瞎掺和什么。带着婢女回房去，罚你闭门思过半个月。”

上官鸢眉脸色狰狞起来：“爹地，你罚我半个月不能出门还不如杀了我！”

“你再多说一句，就一个月！”上官牧毫不讲情面的冷厉道。

上官鸢眉却被上官牧的眼神逼退，权衡之后，忿忿的又看了鸢尾一样后，才不得不跺着脚恨恨离开。

“鸢儿，大房除了院子里死的那个，还有送来的丫头么？”

鸢尾老实的指着春柳道：“她也是大小姐送来的。”

上官牧转头看向春柳，春柳吓的腿一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主上饶命，奴婢自从来到这儿就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小姐，别的可什么都没干啊。”

“潘喜，将这个贱婢送出去发卖了，卖的远远的。”上官牧下命令后还不忘嘱咐一句：“动静弄大些。”

潘喜明白上官牧的意思，拽着春柳走了。

该走的都走了，上官牧见鸢尾狠狠低着头，以为她吓到了，便上前一步，声音也轻了许多：“这院子我会让潘喜找几个得力的婢女送进来。”

“谢谢爹地。”鸢尾小声道。

上官牧伸手想摸摸女儿的头，可看到女儿的侧脸就想到了血崩而死的妻子，踌躇好一会儿，那抬起手的手才落到鸢尾的发顶：“作为水系族长的嫡小姐就要有嫡小姐的样子。马上就要嫁入王府了，你这样任人欺负，可让爹地怎么放心你出嫁。”

头顶上的大手落得有几分生硬，让鸢尾感觉不到一个父亲的慈祥和温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曾有一双厚实的大手也这样摸过自己的头顶，但那感觉就很踏实很被宠爱。

“女儿知道了。”鸢尾依然小声道。

女儿跟自己不亲近，甚至有很深的距离感，这让上官牧隐隐自责。女儿是没有灵根，可这也不是她想的。自己是她的爹，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可就是这个唯一的亲人，却因为给他丢了人而亲手放弃了她，让她在那个小破院里自生自灭，任由人欺负。

细细想来，是自己错了。也对不起用生命换来她的妻子。

上官牧如今想亲近这个女儿，但是他们之间多年的裂缝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复的。又嘱咐了几句，说了一些关心的话，便离开了。

这之后，有木匠来给换门，有厨娘来给送夜宵，还有护院在外面守门。

欢儿铺好床，拉鸢尾坐床上就给她竖起一个大大的拇指：“高，小姐你这借刀杀人却反杀的招太厉害了。不仅狠狠收拾了那讨人厌的荷花，还不显山不漏水的借着二小姐和主上的手将上官鸢兰的眼线给除掉了。不仅除掉了，还闹出动静，让她也再不敢轻举妄动。”

鸢尾打着哈欠爬床上：“不过是小试身手，当然，效果还是让我满意的。这下能清净几天了，睡觉。”

欢儿高兴的也去睡觉了，做梦都带着笑。憋屈了这么多年，终于痛快的扬眉吐气一回。

乾明阁。

王彩慧端着炖盅小心走到书案跟前：“阿牧，夜深了，别再忙公务了。我炖了燕窝，喝了就睡吧。”

上官牧蹙起眉头看一眼王彩慧，哼一声：“若是来给眉儿说情的，你就可以回去了。”

王彩慧将炖盅放到案几上，忙说道：“我可不是来给眉儿说情的。得知眉儿闯了祸后，我第一时间就去狠狠骂了她，还觉得阿牧给她的惩戒太轻了。若是我啊，让她在房中呆一年才会长记性。”

上官牧放下卷册，端起炖盅用羹匙舀着喝一口：“味道还不错，有心了。”

王彩慧见上官牧只是提一句就略过，知道他并没有真生女儿的气，这提着的心才算放下：“阿牧你跟我客气什么，我们老夫老妻多少年了。其实，你对眉儿疼爱我是看在眼里的。就是这孩子被我惯的太骄纵了，说到底都是怨我。”

“慈母多败儿，以后你是要注意一下。”上官牧不轻不重的说一句。

“是是是，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王彩慧连连点头，等上官牧吃的差不多，收炖盅的时候又说道：“阿牧啊，如今明王聘了我们上官家两位小姐，过了年入明王府。虽然大房的兰儿是正妃，但是这大宅子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明王可是和我们鸢儿青梅竹马，更钟情于鸢儿。聘兰儿为正妃，只因为她是我们水系一族百年难得一遇的内修奇才，而鸢尾无灵根而已。如若不然，那正妃定然是鸢儿的。”

“你想说什么？”上官牧挑起眉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