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慧赞同的点头：“眉儿说得对。人啊，出身真的不重要，脑袋才最重要。”

上官鸢眉哼一声：“娘，你是有智慧的，只是你这些年日子过的太安逸，都没有危机感了。老虎收起了锋利的爪子，可就是一只大猫啊。”

王彩慧看着女儿的小模样笑了：“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眉儿你现在才十五岁就已经有如此心思和眼界，看来娘亲对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你将来一定会比娘混的更好的。”

“所以啊，这世上的一切都是很公平的，想要得到自己的想要的东西，就要去挣去抢。翠微居早晚还得是我的！”上官眉儿手握住拳头，想起自己被拖出翠微居的一幕就火冒三丈。

王彩慧皱着眉头又摇了摇头：“你啊，空有心计，就是眼界太小，目光短浅。眉儿，难道你的未来和规划就只有一个翠微居么？”

“我……”

翠微居。

鸢尾脱鞋上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揉鼻子咕哝一声：“肯定谁又在背后说我呢。”

欢儿给鸢尾拉上被子，四处看看确定那四个被送来的婢女都出去了才小声跟鸢尾说道：“小姐，那春红春柳，梨花杏花的明显就是她们送来这儿做眼线的。小姐怎么不给她们赶走啊，看她们一个一个在这儿鬼头鬼脑的样子就憋屈的很。明明在自己的院子，却弄得好像做贼一样，还要看她们的眼色行事。”

鸢尾打了个哈气，道：“她们既然想来我这儿刺探军情，那就让她们刺探好了。反正我还是以前的嫡小姐，就算是大难不死依然是唯唯诺诺，就算是被爹地弄回来这儿，也是谨小慎微。时间久了，她们探不出什么，也就不自找没趣了。”

欢儿压低声音道：“小姐，欢儿不是怕她们给各自的主子通风报信说些什么有的没的。欢儿是怕她们给小姐身上动点什么手脚。毕竟小姐如今是和上官鸢兰争宠的眼中钉，而小姐也一直是二小姐的肉中刺。有小姐在，二小姐就永远不是嫡小姐。有小姐在，上官鸢兰就多了一个情敌。所有我们不得不防啊。”

鸢尾伸手戳戳欢儿的额头：“行啊欢儿，你现在的脑瓜也很聪明啊，居然都想到这点上了。”

欢儿揉着脑门嘿嘿笑：“小姐，欢儿这不是近朱者赤了么。小姐受伤之后变得聪明异常，欢儿若是不紧跟上智商，小姐岂不是要嫌弃欢儿笨了。”

鸢尾忽的想起什么，坐起身道：“我想起来了，欢儿你被卖入这儿之前不是穷苦人家的女儿，你父亲好像是有关官职在身，家境殷实。而你也是因为识文断字才被管家买进来伺候主子的吧。”

欢儿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好半晌才僵硬的点了点头。

“我爹是庆阳郡郡守曹辉手下管钱粮的副官，官职八品。虽然每天接触的都是有油水的差事，但是我爹地却从没有贪墨公家一分一毫。九年前，曹辉贪腐军需粮草大案曝出，我爹地因为位置特殊被牵连其中。尽管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爹地也分赃了那些钱，却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没有分赃，于是上面就用宁可杀错不能放过的态度将我爹也给抓了。最后的结果是我爹被流放，我娘和我被充奴役，。

那一年，我九岁，因为太小，在人牙子处呆了好久都没有人来买。那儿的妈妈就成天对我没有好脸，一天只给吃一顿饭，饿不死就行。后来大爷家的二公子到了去书塾念书的年纪，书房需要个伺候的小丫头，管家才去将欢儿买来宅子。只是，那二公子并不好伺候，成日里招猫逗狗的就是不务正业，欢儿总是替他受罚。有一次，欢儿刚被责罚完就要去给二公子研磨，因为手太疼不小心抖了两下，将墨汁弄到了二公子的衣服上。便又被狠狠打了一顿，从此撵出了书房去院子里做苦差。再后来，就是遇见小姐了。”

欢儿说起这一段往事，眼睛还是忍不住红了。她曾经也是有人伺候的小姐，可是命运多舛，造化弄人。家里一场变故，如今她成了伺候别人的婢女。

鸢尾伸手将欢儿抱住，给她安慰。

“所以，你一直都是聪慧的。但你伺候的小姐我是个愚笨的废材，你怕自己的聪明将你的小姐给比下去，又被嫉妒惩罚，所以你就装的愚笨对不对？”

欢儿抽抽鼻子，笑了：“开始的确是怀了那样的心思。后来和小姐一起久了，知道小姐心思单纯，和蔼善良。欢儿也用不着那点小聪明自保，索性就一直没心没肺了。”

鸢尾拍拍欢儿的肩膀：“欢儿你以前跟着我这个窝囊的小姐受苦了。我给你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那样，我会努力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

“小姐，欢儿相信你。如今事情有了转机，所以欢儿也想帮小姐谋划。只是……”

欢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是小姐如今聪明的很，还心思缜密，欢儿这点小聪明就更用不上了。”

“人再聪明，也有糊涂的时候，这就叫百密一疏。所以以后还要欢儿一边多多帮我。至于你刚才说要我小心的事，我会注意。虽然我觉得她们应该不敢在这时候对我动手，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上。”鸢尾很严肃的说道。

“嗯，这样欢儿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小姐快睡吧。”

欢儿给鸢尾盖好被子要离开，却被鸢尾又拽住了胳膊，好奇的问：“欢儿，我受伤前后真的变化很大？”

欢儿很用力的点头：“真的很大，若不是小姐的模样一点没变，欢儿都要觉得是明王的人送来一个假的小姐了。”

鸢尾笑笑：“哦，没事了，睡吧，你去睡吧。”

欢儿将床幔放下，吹灭蜡烛后，去房间通着的偏间睡下。

鸢尾眼睛眨巴眨巴，又眨巴眨巴，忽的变得兴奋。这屋里的蜡烛都吹灭了，按说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了。可是眼前的黑却不是黑，什么东西都还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