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儿和二平在村里小卖部，听看铺子的毛大爷讲了布谷鸟的传说。

只感觉悲气交加，心说这怪人固然可恨，可这弟弟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自己的亲哥哥害死，更是恶上加恶。

“陈二平，故事也讲完了，该说说我的事了吧？”

林音儿心里一震，陈二平，刚老头说的陈家村不会就是这二平家的事吧？

她想起墙头上那两只布谷鸟，更加深了自己的怀疑，看着二平，心想这小子刚才不想说，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东西。

“嫂子，故事讲完了，这毛大爷有个问题请叫你。”

林音儿纳闷，自己头一次来村子，能有什么告诉他的，心里疑惑，却也不好违逆。

“毛大爷，您说，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和您说。”

老头眼睛里马上像能冒出光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姑娘，你，你说的是真的？”

得到肯定回答，他回身把门关上，上了暗锁，窗户窗帘也“呲拉”一声拉上。

屋子里马上变得昏暗起来，“咔哒”一声，老头眼睛拉响了灯绳，一个黄黄的灯泡亮起来。

林音儿如果不是看着二平在对面，都以为这老头要图谋不轨了。

“毛大爷，您这是？”

“安全，安全点好。”

他搓搓自己的双手，这才鼓起勇气说：“姑娘，按说，我这么问有点冒昧，不过情非得已，我也就舍下这张老脸了。”

林音儿心说，你知道冒昧还要问，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脸上却还带着浅浅的微笑。

毛老头不再废话，“姑娘，你还是不是女人。”

“女人？我，我自然是女人。”

毛老头忙打断说：“怪我没说清楚。我是说，你还是不是姑娘。”

他怪异的摇动两手，想要让林音儿更明白，后者多聪明，马上就明白了。

“这个，好像不该问吧？”

二平插嘴道：“嫂子，你别误会，其实村子里有个说法，就是入了洞房就不能上那个戏台子。”

“戏台，这和戏台有什么关系？”

老毛头眼泪汪汪，差点就跪倒在地上，长着大嘴呼气。

“姑娘，倒是我莽撞了，你既然已经去过那台子，又能安然无恙的回来，那自然是了。”

“姑娘不要误会，其实我想问的是，你在台上有没有遇到一个男人，讷讷的不爱说话。”

“男人？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好像是看了一场戏，有几个人，不不不，应该说没有。”

她想起自己遇到的那场景，自己都不确定是真是假，忙否定了。

老毛头却抓住不放，问道：“肯定有，对不对？没关系，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他看林音儿一脸纠结，忙返回柜台，掏出一把钞票来。

“我给钱，要多少都给，行不行。”

林音儿一脸懵圈，推开老头的零票子，说到：“大爷，我不要钱，得，你想知道什么我说还不行吗？”

老头转悲为喜，说到：“那好，你就说你知道的，什么都行。”

林音儿无奈，只好耐着性子说：“其实，我也是无意间到了戏台上的，那天天太暗，我又不认识路，胡乱中走到了戏台上。”

她不想把地府出口的事说出来，觉得这也不算欺骗。

“台子下面有好多竹椅子，上面坐着好多人，最前面还有一个孩子大声叫好。”

“没一会，后面出来几个唱戏的，有黑脸的，有白脸的，还有穿红色袍子的，反正挺吓人的。”

老头不敢打断她，生怕她不说了，直勾勾的盯着她。

“那个，后来啊，这台上拖出一把大铡刀来，把第一排那个叫好的人压在上面，只听咔嚓一声，那孩子就被铡成了两节。”

二平笑着说：“嫂子，你这说的是场戏吧，是不是台上坐着一个黑脸的，额头上还有个月牙。”

“你怎么知道？”林音儿纳闷道。

“嗨，嫂子，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有个戏叫包青天吗？”

“闭嘴，让她说。”

老毛头狠狠瞪一眼二平，示意他不要插嘴。

“可能是吧，不过我还真没看过，这被铡成两截的孩子，也不见流血，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有人就把他接在了一起。”

“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把孩子抱起来，戏就散场了，我和旁边的人搭话，却不怎么搭理我。”

“那个被铡的人有什么特征吗，还有和你坐一起的人是不是不爱说话。”

“和我坐一起的人，确实不爱说话，不过这些人好像都不是真人，变成了和椅子一样的竹子。至于那个孩子，可能和唱戏的一起走了吧？”

老头大呼：“我的儿啊，是你，一定是你？”

林音儿吓的退到二平旁边，二平却淡淡的说：“嫂子，你不用怕，毛大爷的儿子早失踪了好多年了。当年他还没结婚，上了戏台，后来再也没回来过。”

“哦？为什么，就因为他还没结婚吗？”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村里有说法，没结婚的不能上戏台。村里把戏台列为禁地，没事谁敢去啊。”

那边老头还在呼天抢地，二平又凑到林音儿耳边说：“其实，他儿子是因为想和一个女人私奔，结果藏在了戏台上，后来两人都不见了。”

“啊？还有这么回事？”

林音儿脑子不够用了，看着可怜的老人家，过去劝几句。

老头却兀自说着：“一定是他，一定是。”

忽然他抬头对林音儿说：“姑娘，既然你能安全回来，那你一定是有福之人，你能不能再去戏台一次，找找我儿子。”

说完直接跪在地上，“嘭嘭嘭”就是三个响头。

林音儿赶忙把他扶起来，却拗不过他，只好站在一边，心说这不是折我寿吗？

“姑娘，我求求你了，我儿子已经丢了多年，现在我也老了，只求他能回来见见我，哪怕是一面，我也知足了。”

说完又是一阵磕，二平无奈的摊摊手。

“毛大爷，您先起来，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二平一听叫到：“嫂子，不行，要被我二叔知道，他一准把你撵出村，还可能把你打一顿。”

林音儿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说到：“打就打，我就不信，这朗朗乾坤，还能有人把我怎么样，不就是戏台吗，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