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新鲜感。

我一直爱你。】

周围依旧嘈杂。

良久。

有个几岁大的小女孩突然站到前排，指着那些未付款的的零食大声说：“可是老奶奶买东西不付钱本来就不对啊。”

声音有力的穿透耳膜，一点点撑破黑暗，努力发光。

她抬头，女孩一脸天真无邪，很是可爱，但眉毛微皱，透露着认真、坚定。

周围发出窃窃私语声。

“你这孩子！”很快，身后人群中传来怒吼，一个中年妇女快步上前拽住女孩细小的胳膊就往门口走，嘴上是停不下的呵斥：“别给我到处添乱。”

两人很快消失在店外，耳边还能隐隐充斥着妇女的谩骂声和女孩的哭泣。

……

果真不能报太大希望的。

缪佳逸仰头止住眼泪，整理好情绪后缓缓开口：“老奶奶，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不能说因为您年纪大了，就可以不顾道德素质的……”

墨镜女打断，语气很冲：“你这小姑娘一点都不懂尊老爱幼！”

“尊重是相互的。”缪佳逸沉默了会，道：“如果您实在有困难，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拨打社会上的求助热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出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

争吵三分钟后。

“行了小姑娘。”老人把帆布包折叠成小方块状塞进裤子口袋中，眯眼咳嗽两声，“东西还你，我走了。”

“嗯，慢走。”缪佳逸没正眼看她。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冷漠的可怕，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同情心消散不见了。

看着桌上的零食，她开始后悔，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

话题根源离开后，人群也没了兴致，逐渐散去。

店里瞬间空旷，仿佛刚刚是一场梦，只有缪佳逸湿透的后背记录下了所有。

她跌坐在椅子上，眼泪再也忍不住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有几滴落在了练习本上，漾开了水墨。

那天后，缪佳逸心情压抑，没吃下任何东西，直到晚上胡女士带着两大袋新品回来时发现不对劲。

她凭直觉问：“你喜欢的那个小伙子谈对象了？”

缪佳逸摇头，把白天的事重复了一遍，说到最后假装风轻云淡的笑了声：“不去管她了。”

胡女士的心一寸寸缩紧，放在膝盖的手慢慢握拳，青筋在偏白肤色的手背上格外显眼，一直蔓延至衣袖里。她几次尝试张口，却发现说不出一句话来，生生卡在喉咙里。

“行了妈，我这不是好好的。”缪佳逸“害”了声，感慨：“只是我觉得这个社会变了。”

“嗯。”胡女士挑起垂下的一缕青丝到耳后，半张脸被沉重的阴影笼罩，“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比你想象的还要险恶。”

缪佳逸低头叹气。

胡女士拍了拍她的头：“但我还是希望你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

缪佳逸垂眸，低低“嗯”了声，谈何容易。

胡女士莞尔：“但你现在这个年纪还不需要去想这些，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我一定会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了。”

“好。”缪佳逸点头，窗外已是黑天，远处夹杂粉霞，无力感依旧缠绕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