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种情况的话，他也发现不了啊。”

“他发现你看他的同时，他一定也在看你。”

“好了，专心游戏吧！”

“小正，这个叫做‘兽人老哥’的人就是王白石吧？”穆雨用手指着屏幕中运动的一个“小人”，问赖小正。

“应该就是他。”赖小正答道，没想到他的心态还挺好——

【兽人老哥：稳住，我们能赢。】

【兽人老哥：不要吵，好好玩。】

【兽人老哥：都给老子闭嘴！】

“咳……”赖小正挠挠额头，“他也有心态不好的一面……”

“姐，等游戏结束之后，你可以加他好友，以后就能和他一起玩游戏了。”

“在游戏中的关系热络起来之后，你就可以告诉他你是穆雨，从线上转为线下，不就成了吗？”

王白石退出了记忆碎片。

回到脑中世界，问了一下罗丹青自己这次在梦境世界中经历的时间，得到的答案是两三个小时。

“对了，穆雨回来了吗？被赵曼叫走，说去开车兜风，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王白石没有睁眼便感觉到车厢中没有穆雨的气息，问道：

“还是说，中途回来了，然后又出去了？”

“穆雨姐姐一直没有回来，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吧？赵曼是个女生，你还怕她对穆雨姐姐做什么坏事？”罗丹青随口答道。

“没想到啊，赖小正竟然是我和穆雨的撮合者。”王白石话锋一转，跳向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说说看，怎么回事？”

“不说。”

“说说呗。”

“要我说可以，那你也要说一件你的秘密，以此来交换。”

罗丹青虽然生活在以王白石为主导的脑中世界里，但是王白石并没有权限，在罗丹青没有允许的情形下，读取她的记忆。

“我的秘密？我没有什么秘密啊……”罗丹青的语气有些心虚，似是正在联想着什么。

“说说吧，如果你的秘密能让我满意，那我就告诉你，赖小正在我和穆雨的关系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好，那我就说说我和穆雨姐姐是怎么认识的吧。”

王白石摇头，“这怎么行？这不算是秘密，再说了，你和穆雨是怎么认识的，我完全可以在穆雨的记忆中读取出来，这根本不能称之为一个交换条件。”

见罗丹青犹豫，王白石一方面是产生了兴趣，一方面又不想强迫，道：

“好，那你就好好思考一下，究竟拿什么记忆来交换我的信息。”

说罢，王白石没有再纠缠，重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进入蓝书世界。

第七志愿小队总部。

109号房间是一个很大的会议室。

王白石曾经在这里开过会，是冯广宣布一些重要事情，或者需要幻灯片展示的时候，选择的开会地点。

投影仪上显示的几张图片，是烧黑的废墟，倒塌的房屋，点点残余的火光，倾斜的墙壁。

楚萌萌吃惊地长大嘴巴，瞪大眼睛，“队长，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说严重也不严重……”冯广说道一般，便被楚萌萌打断——

“怎么可能不严重，看图片中的情况，整栋小区都被大火毁灭，其中的居民应该有将近一万人吧？？”

冯广端详保温玻璃杯，喝了口红茶，从容地等待楚萌萌将话说完，才道：“放心，没有伤亡。”

“什么？”这下和楚萌萌同坐在会议桌旁的穆雨和赖小正也惊讶地问出了声。

怎么可能？这种破坏力的攻击，怎么可能没有伤亡？

冯广解释道：

“这也是上面警卫队正在疑惑的事情，但是实际的情况就是，没有任何的伤亡。”

“昨天，一条骷髅巨龙在三所小区上空盘旋，没有预兆地向下喷火攻击，依次令25、26和30三个区的三所居民小区陷入火海。”

“可是经过昨晚和今早的调查和搜救，每个涉事的居民都还活着，甚至没有受一点轻伤，只是大部分人记忆不清，记不起自己是怎么逃出火海的。”

“可是那条巨龙为什么要这么坐呢？”穆雨思考了半晌后问道：

“烧毁建筑又丝毫不伤害里面的居民，这比毁灭一切要困难得多……”

“也许他在释放善意的信号。”赖小正分析道：“巨龙生性暴虐，总是要破坏点什么东西才舒服，这要倒也好，至少能够保证居民没有事情。”

任由三名志愿小队的成员相互讨论了一会儿后，冯广开口道：

“你们分析的都有道理，不过这些观点我们在警卫队中都已经有所讨论了。”

“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是，监控巨龙。”

“这条骷髅巨龙之前的三次焚烧对于城市中的居民没有恶意，不代表着第四次就不会造成伤亡，因此我们要严密监控巨龙的动向。”

“同时，如果能够在巨龙攻击房屋时，观察到它只破坏建筑而不杀害生灵的原因和机理，那就更好了。”

第170章 夜晚

“因为王白石现在在磐石大厦当保安，所以我们小队能动员的人手只有三个人。”

“你们三人两人一组，每三次有一人轮替的机会，在夜晚监控城市上方巨龙的动向。”

“这个工作量不会很大，而且其他区的志愿小队也会分担，所以有监控任务的时候我会提醒你们。”

“那，队长，第一次监控任务是什么时候？”

“今晚。”

晚间对巨龙的监控任务的参与队员是穆雨和赖小正两人。

夜晚的天空一片深蓝，繁星就像镶嵌在黑蓝宝石上的点点碎钻，有几颗会时不时眨动一下。

穆雨将皮卡车的轴承和机纽处用细小冰珠填充，将汽车调整到最佳的性能，坐于副驾驶位上。

而赖小正则坐在驾驶位上，姐弟两人紧盯天空中那条违反物理规律般漂浮的骷髅巨龙，随时准备启动追赶。

可是不知道两人该失望，还是该庆幸，巨龙并没有飞离，也没有进行攻击，就是仅仅在第七区的最大的小区上空徘徊转圈，像是一朵有限的云，既没有危险，但也不想离开。

穆雨和赖小正一开始是在汽车上等待，随后赖小正提议下车走走。

穆雨不肯，说要时刻准备着跟踪巨龙的行动。

可是一连几个小时过去了，巨龙如同钟表的秒针一样，规律地画着圆圈，穆雨也就同意了赖小正的建议。

两人从扶着车把手站在车边伸伸懒腰，到围绕着汽车溜达散步，最后直接抱着膝盖坐在马路旁的便道上。

望着天空，赖小正道：

“可惜呀……”

“可惜什么？”穆雨不解问道。

“可惜在你身旁的是我，不是王白石啊……”赖小正感叹了一句，之后便继续望着星空。

“确实。”穆雨冷冷道。

“姐，虽然这是你心里话，但是就这么直接说出来，简直太伤人了！”赖小正大声道。

“在志愿小队执行任务时不要叫我姐。”穆雨语气依旧没有起伏。

“这句话更伤人！”

赖小正见麻木与不理自己，赌气道：“好，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和你说一句话。”

穆雨没有理他，两人一阵沉默。

穆雨侧头问道：“真的不和我说话了？”

“……”赖小正没有反应，仿佛没有听到，低头玩起了手机。

穆雨看着星空，视野中浩瀚无边的星辰总能让人联想到很多，联想到浪漫，联想到永恒，小正说的没错，如果是一对恋人在这夜空下独自待几个小时的话，一定会因为这奇妙的体验，这静谧的感觉，而更爱对方——

即使不是恋人，也会对对方产生好感，甚至变成恋人……

穆雨这样遐想着，忽然听到“叮咚”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穆雨拿起手机，解锁屏幕，看到有一条微信消息。

点开微信——

【小白白白：姐，你想啥呢？】

赖小正给我发的微信？

穆雨转向赖小正，问道：“你就在我旁边，给我发什么微信？还有，你不说不和我说话了吗？”

赖小正没有说话，继续点击着手机屏幕。

穆雨的微信又传来了一条消息：

【小白白白：发消息不算是说话。】

“幼稚。”

【小白白白：姐，你要是这样的话，拿我就不和队长提出那个建议了。】

“什么建议？”

【我们志愿小队的人手不够用，将在磐石大厦当保安的王白石召集回来，让他帮忙值夜班……】

穆雨明白了赖小正的意思，“这个建议……可以和队长提一下，哈哈。”

正在以穆雨视角看这段记忆的王白石忽然有所感触——

骷髅巨龙在江北市“播种”骷髅傀儡的计划已经完成，时间也快到了赖小正和楚萌萌出事的时候了……

王白石想到，自己在受到队长的任务，和穆雨一同监控巨龙的那一晚，是赖小正撮合而成的；

可是那晚巨龙半途飞走，传送去了郊外，遇到了江小池、蒋金金，两人在蓝闪的帮助下召唤来了楚萌萌和赖小正，而楚赖二人也因此而死。

也就是说，在自己和穆雨独处的那个安静夜晚，安排这件事的赖小正却死在了郊外。

王白石心中五味杂陈，有愧疚，有感激，有伤感。

王白石退回到蓝书世界，审视这被蓝色能量波托起的这块记忆碎片，从童年到现在，这块记忆碎片已经被读取了百分之九十，没有剩下多少了。

可是王白石还是没有找到穆雨一定要留在江北市的理由。

也许这理由存在于后面的那百分之十之中？

王白石刚想重新进入记忆碎片，忽然想到在现实世界中应该已经过了两三个小时了，不知道罗丹青有没有考虑好。

王白石双掌摊在身前，蓝色能量波在他的双掌间具象化出一本蓝色的书籍。

双手合拢，视野变幻，一阵蓝光后撤，黑暗涌出，王白石回到了脑中世界。

“想好了没有？”

“想好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罗丹青的话语中充满着自信，王白石听不出叙述秘密之前应该有的尴尬和窘迫。

“你好像胸有成竹啊。”王白石试探地问了句。

“对，胸有成竹，你听不听？”罗丹青问道。

“听，听，说吧，最好是我感兴趣的。”

“白石，你上次和我说，你小时候的外号叫做王大拉对吧？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小时候的外号。”

“啥外号？罗小推？我对你小时候的外号并不感兴趣，因为我知道你是编的。”王白石不以为然。

“好，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告诉你我小时候为什么叫小钢蛋了。”

“啥？小钢蛋？”王白石听到这三个字便来了兴趣，“哈哈哈，你说你小时的外号叫做小钢蛋？？问什么呀？”

“想知道？”

“想知道啊！”

“那么就那穆雨姐姐的记忆来换，你要告诉我，赖小正字在你和穆雨之间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王白石并木认为这是什么应该隐藏的秘密，便道：“好，我交换，你说吧。”

“这要从我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说起。”

“小的时候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叫做小刚。”

“对了，我还有个妹妹，你知道的，叫罗丹心。”

王白石插话道：“明白了，明白了，你一提罗丹心我才想起来，你叫做罗丹青，名字里有个‘丹’字，不就是小丹吗？”

“又因为你总和小刚一起玩，总和小刚在一起玩的小丹，被别人叫做小钢蛋，对吧？”

“嗯。”罗丹青点点头，“恭喜你……”

“嘿嘿，被我猜中了，对吧？”

“答错了！”

“白石，你说的不对，不要插话。”

“好好好，你说，你说。”

罗丹青调整了下情绪，继续道：

“小刚原本和我是最好的朋友，但是我的妹妹罗丹心后来也上学了，她长得比我要可爱。”

“小刚渐渐的疏远我，却喜欢和我妹妹在一起玩了。”

“我那段时间总是生闷气，之后终于有一天，小刚来找我了。”

“我原本以为他要和我道歉，或者和我把话说开，结果你猜怎么找？”

“小刚要你帮他追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