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付缜苦笑一声，道：“是，我傻。竟然还想着救你们。”

明月抿了抿唇，看付缜自嘲的表情道：“付缜，我打心里感谢你当初肯信任我，可是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一直就不是。

无论当初你接近我帮我是因为谁的缘故，我没有在意过。对你虚情假意那么久，装得太过，连我自己有时候都以为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了。”

付缜轻笑一下声，脸上却是一片阴郁。

“既然如此，那你们何必还要回来？在京城这么久，你们什么也没做不是吗？”

明月：“若是真的什么都没做，那梁玉怎么会逃离大理寺。还有蒙声的父亲，他怎么会没命。呃……”

明月话未说完，痛苦地皱起眉。挣扎了一下，脖子上的力道更大，脚也离了地。

“你说蒙声的父亲的死跟你们有关？”付缜满腔的怒火，眼眸成猩红色。

明月喘不上气，痛苦地努力掰开他的手，付缜到底没有真想取她的命，手上一松，明月狼狈地倒在地上咳嗽。

付缜声音发紧：“我当初问过你，你口口声声说与你们无关。为什么要骗我？”

明月笑了，“你还真是单纯，我说什么你都信。若是不骗你，我又如何能继续留下。

我还有那么多姐妹在你手上，我就算不想要命了，她们也不能有事。”

付缜蹲下，握着她的手腕，厉声道：“我再问一次，盐城的那几条人命是不是你做的？”

明月无畏地与他对视，轻笑道：“是。”

“啊！”手上钻心的痛楚传来，明月不备，眼泪都落了下来。

付缜起身，捏紧了双手，冷声道：“这只手，是你欠他们的。我替他们拿了。至于你欠蒙家的，蒙声会自己来取。”

言罢，付缜掸了掸衣袍离开。

“付缜！”明月突然大喊一声。

付缜顿了顿，却没转身看她。

明月左手已废，生生被废掉手的滋味也只有习武之人才能扛得过来，明月甚至一手撑着地站起来，满头大汗。

“付缜，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哪一刻，不把我当做别人的影子？”

难想明月会这么问，付缜怔了怔，回道：“我从未把你当做任何人，你就是你。”

明月忍痛一笑，还未开口，又听他顿了一下道：“你一个在兰林坊出来的人，有什么资格去代替别人，别玷污了其他人的名声。更何况是阿声。

她那么好，没有人能代替，更没有人能和她比肩。你最不配。

你一直都是杀人凶手，是敌人，是我这儿的一大耻辱。

我后悔认识了你。”

明月慢慢低下头，“是吗？”

石板地上的颜色一块块的由浅变深。晕染开来成了墨色。

“可是我也身不由己啊！你以为我愿意在那种地方生存吗？我愿卑躬屈膝地去做下人，去讨别人欢心吗？

我也不想骗你，可是我有什么选择？”

付缜终于转身看她，“我给了机会了。

你再回到京城那时候起，我就忘记了你的过去。可是你还在骗我。你坚持了你那条错的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