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帝妃:邪王快接驾!
作者:萌兔小七 | 分类:古言 | 字数:16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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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章
刚刚她拉人的时候,竟然没有拉动沈钺。沈钺不是没有避让开这一巴掌,而是他根本就没想着避让,就是准备让睿王打在他脸上的。
这个认知让叶姝愣了一瞬间,然后就忍不住直接挡在了沈钺的前面,抬头看着睿王提高声音道:“睿王殿下既然这般不服蕲州私盐走私的案子,不如咱们一并入宫去寻父皇、母后说个清楚!”
她说着转头冲着还站在园子口的巧燕叫道:“让人准备马车,这就入宫!我夫妻二人力弱,比不得睿王殿下权势滔天,竟然是在自己家中被人这般打了!既然睿王殿下不讲理,那就去寻父皇、母后讲讲理去!”
她从未想过沈钺在京中处境竟然如此艰难,睿王带人冲进昭王府不说,还对着他又打又骂?虽然此时已经猜测到了沈钺是故意挨这一巴掌的,她心中的怒火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沈钺也未曾想到叶姝竟然这般动怒,低头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娇小身形,他只觉得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只握着叶姝的手越来越收紧,片刻也不愿意松开。
睿王更是被吓了一跳。叶姝这般高声说话的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不管是后宫之中,还是他的府邸之中,那些人在他跟前只有小心翼翼和柔情似水,宫中的女子更甚,喜怒从来不形于色。
如今看着叶姝几近狰狞一般的模样,他这才回过神来。
“三弟妹倒是有副烈脾气,只不知道这般烈的脾气对于三弟你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睿王似笑非笑,“真要入宫了,本王倒是不知道是谁会受到责罚呢!”
“睿王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这般说话难不成是觉得就算你犯了滔天大错,父皇也会装作没看见?”叶姝说:“难怪睿王殿下敢这般冲到昭王府中寻衅闹事了!”
“既然二哥这般说,那咱们就一同入宫,却宫中辩个分明吧。”沈钺沉声道,转头看向叶姝,低声道:“你且别动怒,免得伤了身子。”
“他竟然敢打你!”叶姝伸手摸上沈钺的脸,冰凉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沈钺皮肤白皙,睿王打人又是在盛怒之下,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上就红肿了起来,看着格外吓人。
沈钺握住她的手拉下来,低声道:“无碍,不过是皮外伤。”
两人说着外面巧燕就一路小跑过来,“王爷、王妃,入宫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她手中还捧着叶姝的斗篷,沈钺接过帮她披上,这才转头看了一眼睿王:“二哥,不如一起入宫?”
睿王看着他这般模样,眉头紧缩。
只这个时候,谁也不会认输了。他冷哼了一声,“入宫就入宫!”
皇上素来不喜沈钺,纵然知道他上门打闹,最多也就是叱责几句而已。若是让沈钺跟太子的关系坐实,只怕皇上也会跟着厌恶了太子才是。
睿王心中这般盘算,带着人马就径直出了昭王府。叶姝和沈钺两人坐马车出行,倒是比睿王到得略微晚些,他们到的时候皇后身边的梁太监已经等在宫门口了。
“奴才见过昭王殿下,见过昭王妃。”梁太监行了个礼,笑着抬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得了消息,此时正与太子殿下一并在娘娘宫中,特意让奴才在此等候殿下和王妃。”
“有劳梁大人带路。”叶姝神色不算好看,只匆匆点了下头。梁太监倒是没什么不满,只看昭王脸上那明显的红肿,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也不会有好心情。
他在前面带路,因皇上、皇后、太子皆在后宫等着,两人一路倒是不敢耽搁,径直被梁太监带入了宫殿之中。
夫妻两人上前行礼,然后就听到皇后叫起的声音。
皇上没说话,叶姝心中一紧脸上却不显露半分,只跟着沈钺一并谢恩然后起身坐下。她深知,事到如今不能有半分急躁,想要在原本就不喜沈钺的皇上跟前告睿王的状,这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心中甚至隐隐有些后悔,这般把事情闹大了万一对沈钺不好……
这念头一浮起来,她就连连在心中摇头。无论如何,这一场硬仗都是要打的。想着她抬头朝着对面看去,对面坐着太子,太子下手处就是睿王。仿佛是察觉了她的模样一般,睿王直直看过了过来冲着她阴冷一笑。
叶姝皱眉,垂下了眼帘听着皇后说话。
“……你说,你们兄弟里平日也算是和睦,小时候在宫中尚且未曾让我这般操心呢。怎么如今年纪大了,当爹的当爹,成亲的成亲,怎么这么三不五时的还要打闹一番?”
皇后说着目光落在了沈钺的身上,“昭王,你前些日子才与端王起过争执,怎么这才几个月又跟睿王起了争执?”她说着叹了口气,语气也缓了缓,“本宫记得,上次你与端王起争执也是在睿王府中,这才又跟睿王在自己府中起了争执——”
说到这里她语气一转,仿佛这时候才发现一般。
“昭王这脸上是怎么回事,怎么肿了……”
叶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不等沈钺回话她就猛然站了起来到正中跪下。沈钺于她夫妻同心,也一并起身跪在了一旁。
第二四四章
“父皇、母后,儿媳冒昧说几句话。”她说着叩头之后抬眼朝着睿王看了过去,“今日我与王爷原本在府中筹备过年的东西,睿王殿下带着十几个人就怒气冲冲直接闯了进来,见着我们王爷就大声咒骂,言语之间带上了不少有辱皇室的言辞。还说什么,蕲州的案子原本父皇就没有想要计较,偏偏我们王爷多管闲事,竟然不在蕲州就把那些犯官处置了,非要带来京中多增是非。”
叶姝说到这里顿了下,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王爷不过说了一句,此时乃是父皇的命令,那些带回京中的官员是他无权处置的。睿王就勃然大怒,说什么山高皇帝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闭嘴!本王何时说过这般话!”睿王立刻跳了起来,指着叶姝道:“你这妇人惯会无中生有,当初在我府中就说什么听到了什么从蕲州来的人诬陷本王,如今本王又何曾说过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睿王殿下说没说过,难道心中真的没有半点数吗?”叶姝毫不露怯,沉声道:“不过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情,睿王殿下难不成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说过的话,就全然忘得干干净净了?”
她说罢转头对着上面一叩首,又挺直脊背道:“睿王殿下不止说了之前的话,还说父皇明明只想把此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偏偏我们王爷多事,这才让皇上左右为难。还说蕲州的案子皇上原本就心中有数,我们王爷这般不过是看他得父皇宠爱,心生嫉妒,这才百般攀咬他!”
叶姝决口不提什么太子收买啊,太子走狗之类的话,只道:“我们王爷当时忍不住辩驳了两句,说他只是按照父皇吩咐做事,父皇只说要把牵扯此案的官员彻查清楚,严惩不贷。王爷正是按照这般要求行事的,并没有任何私心。然而睿王殿下不信,上前不由分说就要打人。之前侍卫拦下了两次,睿王却是怒意不减,还提到了儿媳的父亲,说什么儿媳的父亲在吏部故意为难蕲州的官员,暗示他们要攀咬睿王殿下。”
她说到这里不由苦笑,道:“天可怜见,儿媳的父亲虽然任吏部侍郎,也曾经被大理寺少卿曹大人请去帮过两天的忙。然而,父亲之前为照顾母亲彻夜未眠,又连着去大理寺帮忙整理犯官的卷宗,不过三两日的功夫就病倒了。当时儿媳和王爷还曾经请了甑御医前去给父亲看诊。”
“父亲病得厉害,不得已才请辞了大理寺的事情。之后就在家养病至今,如今听得睿王殿下这般说,儿媳忍不住上前辩驳了一二。谁知道睿王殿下竟然是半分不讲理,恼羞成怒之下伸手就要扇儿媳耳光。王爷见势不妙,直接拦在了儿媳前面,才被睿王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叶姝说着再次叩首,“是儿媳不对,当时若是隐忍一二也就没了这场风波。还请父皇、母后责罚……”
沈钺这个时候才开口,叶姝这一连串的话有真有假,他脸上虽然什么都没有显露,心中却是被震惊了好几次。此时见叶姝认罪,他心神一凛,沉声道:“儿臣在自己府上都不能护住妻儿,实在是无用至极。不过是去蕲州办了一趟差事,竟然惹得二哥这般不满,还牵连到了妻子和岳家,实在是无言以对。还请父皇、母后开恩,如果要责罚的话,就请责罚儿臣好了。”
“父皇,儿臣并未说过那般话,都是这妇人胡言乱语,故意诬陷儿臣的!”睿王说着跪在一旁,“儿臣发誓,并未牵扯到顾林华,也不曾说什么天高皇帝远……”
“这般说,打在昭王脸上的那一巴掌,也不是你的杰作了?”皇后悠悠开口,“大约是他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带着媳妇儿来本宫面前告状的吧?”
她说着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这般说起来的话,是不是还是昭王给你下的帖子,请你去的昭王府啊。就为了陷害你,在本宫和皇上面前告状?”
皇上听了这话也不好开口,只目光落在了睿王身上透着不悦。
睿王一直只觉得百口莫辩,气急之下伸手就想打人。叶姝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在宫中也是这般肆意,根本就没有防备。倒是沈钺知道这位兄长脾气暴烈,私底下他府中三五个月说不得就要抬出一个被打杀的丫鬟。因此,他一直分心注意着睿王的一举一动,见势不妙就立刻扑在了叶姝的背上,生生挨了一下。
“唔……”
沈钺的闷哼声才让叶姝醒悟过来,她吓得脸色发白,只紧紧抓着沈钺的手,“王爷,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沈钺勉强笑了下,“我没事,就是有点疼。”
皇后也被吓得不轻,半响才呼出来一口气,“在本宫和皇上面前,你且一言不合就要打你弟媳,这还有假吗?你若真是动手打了昭王,本宫还可以说你是身为兄长教训弟弟。可是,你打的那是你弟媳……只看你如今的举动,就能够猜测得出你平日里究竟是怎样嚣张跋扈!”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跪在了皇上脚边。
第二四四章
“去蕲州查私盐走私一案的人,原本应当是端王沈铬才是。因为沈铬受伤,才让昭王代替其去了蕲州。原本此事皇上还有些担忧,怕昭王年轻气盛,做事不够妥帖。结果呢,昭王事事妥帖,没有半分逾越之举,没有想到如今这般妥帖竟然成了他的过错了!”皇后说着抬头看向皇上,“昭王这是替沈铬受了过啊,与其说睿王这般怨恨的是昭王,倒不如说是谁去了蕲州就怨恨谁。如今臣妾细想起来,沈铬当初意外遇刺,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却又好端端的在睿王府受了伤。”
“那不是昭王不知道礼让兄弟,这才——”皇上皱眉,还是忍不住为睿王说了一句话。
皇后闻言苦笑,“臣妾原本也是这般以为的,只如今看看睿王对于蕲州私盐走私一案的反应,倒是让臣妾心中多了些许猜测。沈铬被我养得有些骄纵,然而本质却是不坏的。今日再看昭王,睿王这般咄咄逼人也不见他有任何不妥当的举动。依着臣妾看,那一日昭王和沈铬两人起了争执,怕也是有所误会。说不得就是有人不想让沈铬去蕲州查案,这才故意祸水东引……”
“只谁也没有想到,沈铬去不了,皇上转头把这机会给了昭王。更没想到,素来闲散的昭王难得当一回差,竟然把差事做得这般好。”皇后说着冷笑起来,“如今大理寺那边才给皇上递了结案的折子,睿王就因为蕲州的案子闯入堂堂王爷府邸大闹一场,威吓弟妹,殴打兄弟,实在是让人心寒!”
“皇后这话严重了……”皇上有些无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过是一时冲动,睿王素日里也不曾这般……”
“父皇,那是未曾牵扯到实际的利益。蕲州私盐走私的案子五弟曾经对我提过些许,说是牵扯金额颇大,他查出来端倪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太子沈钰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拱手对皇上道:“如今看二弟这般反应,儿臣纵然没有看过大理寺结案的折子,也猜测得出蕲州私盐走私的案子,定然跟二弟有关。而且二弟牵扯颇深……”
“你这是诬陷!”睿王咬牙切齿,他动手的时候就隐隐察觉不对。然而当时气急败坏之下根本不能细想多少,如今听着皇后口声声地声讨他,这才意识到叶姝大约是故意那般真假参半地诬陷他,好故意激怒他的。
沈钰回头看向睿王,眼中带着嘲讽的笑意。
“那二弟敢发誓,蕲州私盐走私一案与你没有半分关系吗?”他说着轻笑了声,“难不成二弟是把父皇当做不明是非之人吗?你这般关心私盐走私一案,甚至因为今日大理寺结案闯入了三弟府邸大闹一场,又来宫中来了一场恶人先告状。真以为,大家都是瞎子,看不出来这其中的端倪吗?”
睿王一时间只觉得有口难言,昭王素日不起眼惯了,别说是他这个当兄长的了。就算是沈铬偶尔挑衅一二,也不见他有多大的反应,大多时候也不过是忍气吞声罢了。
他今日原本就想是挑个软柿子发泄一番心中的烦闷,加上大理寺那边传出来消息,最终还是有人把他给咬了出来,他心中带着怨恨自然就少了些许顾忌。
再者,沈钺此人平日里皇上连着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就算是两人起了争执,就算是打了一架,也不太可能闹到皇上面前。谁知道沈钺胆子小,他娶的女人却是个大、麻烦,竟然吵着闹着要告到宫中。而沈钺竟然还答应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睿王想着,就目露凶色看向了叶姝。
叶姝毫不退让直接看了过去,一双眼睛中透着只有睿王才能看得懂的嘲讽——有本事,你来咬我呀!
偏偏这人还在沈钺怀中,两个人搂在一起倒是没有半点羞耻的意思。睿王气得咬牙切齿,对着皇上就用力磕头,沉声道:“父皇,那昭王妃实在是满口谎话,儿子也是被气急了才行为莽撞……之前她所说的那些话,也都是胡编乱造的!儿臣怎么敢对父皇不敬,怎么会说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话。”
“原来睿王殿下也知道那些话是大逆不道的。”安静了许久的叶姝这会儿突然开口,看向睿王的目光都透着冷意,“原本我还不欲说,只睿王殿下口口声声说我胡言乱语,那我就再胡言乱语一番好了,让父皇和母后,以及太子殿下分辨下我是否是在诬陷你。”
叶姝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当时睿王在昭王府中还说过一句话,他说就算我们王爷用尽了心思去查私盐走私的案子又能如何,皇上定然会偏袒他的。就算皇上知道了他真的参与到私盐走私案,甚至知道是他与蕲州现任知州董呈葛一起谋害了前任知州李一仁,也定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话一出,殿中一片寂静,只听得到睿王急促地呼吸声。
这话睿王自然没有说过,叶姝知道,沈钺知道,睿王自己也是知道的。然而,就是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才觉得惊恐莫名。
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是沈钺查出来了吗?
“你……你……”睿王声音都微微颤抖,“你胡言乱语!”
“这里面有名有姓,岂是我一个内宅夫人胡言乱语就能够说出来的!”叶姝平静地看向睿王,“再说,既然是胡言乱语,睿王殿下何必这般惊慌。是,你当时是威胁了我和王爷,若是说出此事就对付我家人,还说能够让我死得无声无息。我原本也不想彻底把你得罪了,毕竟你敢在昭王府那边闹事,自然也敢真的下黑手对付我家人,甚至收买人让我死得无声无息。父皇和母后无论如何都是慈父慈母之心,纵然因为此事动怒,也不会真的如何你。我与我家王爷的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我也不想日后都时时刻刻活得提心吊胆。”
叶姝说着转头看向上首的皇上,又看了一眼跪在他一侧的皇后,低声道:“儿媳之前因为害怕未曾把睿王的话如实转述,还请父皇和母后责罚。”
“老二!”皇上脸色彻底变了,声音缓而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昭王妃所说的可是实情!李一仁的死,与你有关?!”
睿王脸色变了几次,最终咬牙道:“父皇,此事与儿子真的没……”
“好了,朕知道了。”皇上打断了他的话,“无论如何,你冲入昭王府,在你三弟府邸闹事实在是不应该。朕罚你闭门思过……”
“皇上,蕲州一事不能不查。事关朝廷命官生死,谋害朝廷命官乃是重罪,皇上这般轻轻放下实在是会寒了朝中大臣的心,日后还有谁敢直言不讳,还有谁敢为国为民,还有谁敢做一代良臣!”
皇后越说声音越高亢,最后抬头看向皇上,“皇上三思,此事绝对不是闭门思过就可以糊弄过去的。臣妾知道,于皇上心中不管是沈铬还是昭王都是与睿王一般无二的儿子。皇上疼爱儿子的心情臣妾明白,可是该责罚也当责罚。若今日犯错的是沈铬,臣妾也绝对不会为了他求情。孩子只以为疼爱,不加以责罚的话日后只有越错越多,越错越大!”
皇后这话说得给足了皇上面子,此时仰脸看着皇上,声声悲切。
“若是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再大的错也不过是倾家荡产而已。可是,放在皇室……”皇后看着皇上,“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皇上!”
皇上脸色阴沉,半响才道:“那依着皇后的意思,此案当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