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说完，低头去看白宸。

“你先出去吧，让我和她呆一会。”怕是最后的一会儿了。

他伸手将白宸抱近了怀里，白宸还在哭，眼角还是湿的。他看的有些心疼，低声哄着，“别哭了，我的公主，我都快死了，你说些好听的，就别哭了。”

伸手轻轻的擦去白宸眼角的泪水，听见白宸小声的说，“谢宴，你混蛋。”

“嗯，我混蛋，你说句你喜欢我，嗯？”他说话的调子很软，全不是平时的声音。

谢宴的衣服被白宸身上的水洇湿了，许的是蛊毒的缘故，他觉得凉，堵的整个胸腔都难受，也怎么都没松开抱着她的手。

他还是菲林嘉德的时候，喜欢白宸，整个人卑微到了尘埃里，每一次偷偷看着白宸对伊瑞特说喜欢的时候，心里就难过的很，巴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白宸看看，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爱她。

你对着那么糟糕的一个人，说了那么多的喜欢，现在能不能为我也说一句，只要一句就好。

我知道你爱唐书泽，不是爱我，但我现在只想听一句，你喜欢我。

然后我就让你去过你喜欢的那些生活，王庆是个书生，若是对你不好，那些嫁妆够你离开肚子生活。谢宴想着白宸日后没有自己的生活，有些难过，更多的是疼痛。

“我爱你。”白宸在谢宴怀里转了个身，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就这么三个字，谢宴听完便愣住了，而后有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一直无处安放的那颗，终日垂悬的心，因为这三个字安稳了下来。

他不去想白宸是否是说给梦里的唐书泽，只觉得，他有现在这一刻，很开心。

他怀里抱着的不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是有温度的白宸，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刚刚说了，“我爱你。”这样就够了。有人说，这一生通过不断的追求，你可以拥有你想要的一切，但是不能同时拥有，他这一生，只求白宸，于此其他都不重要了。

这一晚，谢宴掉的眼泪，比他这近二十年流出来的都多。

——

白宸醒来的时候，守在自己身边的是海棠，门口还站着一位着了一身青衣，正左顾右盼的书生。

“海棠，这是清安王府？”白宸环顾自周，很是陌生。

“是，白姐姐，你都睡了两天了。”海棠眼里都是紧张。

“昱王，最近怎么样了？”白宸其实有很多想问的，比如那天自己跳河以后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怎么来的清安王府······可她开口的时候，就只想知道谢宴如何了。

“你说话，谢宴是不是出事了！”白宸见海棠不出声，用手撑着床板就要起来。

“白姑娘，你还是多注意，昱王定然吉人自有天相。”站在门口的书生连忙走了过来，安抚白宸。

“你说什么鬼话，他若是吉人自有天相，也不会被废成了一个王爷。”白宸抬头看着那书生，眼里有气也有担忧。

书生一下便呆住了。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珠来翠香。

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

这书生把学过的诗一股脑的，全想用在白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