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和周月的大婚在十日后，白宸在落花榭里听了十日的声响。

谢宴没找过自己，她也一直没有离开落花榭。白宸有时候坐在院子里，听着外头的吆喝声，偶尔会想起菲林嘉德来。

府里其他地方都是热热闹闹，只有这落花榭被人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可以理解谢宴的心理，也理解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是个人，都会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要与别的女人同床共枕。

她算了算日子，半个月已经过去了，她和谢宴也只是见过四面。有三面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第四面，自己跪在他和他的王妃身边，看着他们离开。

“白姐姐，今日阳光正好，不如我们出去逛逛？”海棠看着白宸实在没精神，想着劝劝白宸出去走走，刚开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今天，是周月嫁进府的日子。

“要不，我们……就不出去了，天儿挺热的。”海棠尴尬而小心的看着白宸的脸色，白宸正呆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她这样说，就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出去吧，我正好想看看，王爷迎新娘子的模样。”

周月是宰相的嫡女，母亲是江南的纺织大家女儿，地位财富样貌，哪一样都很好，纵使谢宴是王爷，也是要迎着她进门的。

她是真的想知道，谢宴站在昱王府门前，接过红绸那一端是什么样子，也想去看一看，要和谢宴过一生的人，今日美成什么样子。

——

十里红妆，大概就是现在的盛况了吧。白宸心里默默的想，十里红妆，满天花瓣，人声鼎沸……谢宴应该是真的喜欢这位王妃。

昱王府外十里的楼院都挂了红绸，那顶红色的轿子，摇摇晃晃的踩着落在地上的花瓣停在了昱王府门前。

今日的谢宴，穿了一身极其简单的红衣，没有任何装饰，倒是从轿子里下来的那位，大红的喜服，袖口和裙边都用银丝锈了祥云，胸前是绽开的牡丹花。当真好看。

白宸垂下的手，慢慢握成了拳，目光追随着谢宴。

她在人群外头，远远地望着，来道喜的都是朝中有名望的人，白宸过去并不合适。

谢宴一向冰冷的眸子里，被这些大红映得也带了些暖，他往下走了两步，在几位皇子的打趣声里，横抱起了周月。

“海棠，我们回去吧，今天太阳照的，是有些热。”她低下头，不再去看那片大红。一只手按住了心口，并非是一把刀直接插进去那样疼，而像是用了一把已经上锈的钝刀，一点点在心口割着，一片一片，不会疼的致命，却持久。

转身的往昱王府的后门走，身后传来嘹亮却有些模糊的“一拜高堂——”

白宸小声跟着念道：“二拜天地。”她说的很慢，一字一句，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怎么就不能给自己一次机会呢？

你怎么折磨我都好，为什么非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我看着你娶了其他的女人，让我知道你其实也是会很好，只是那个人不是我而已。

“夫妻，对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