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叶老先生那个女儿当时和野男人生了孩子，从此搬离叶家，但好歹也是叶老的亲骨肉，叶家家大业大的，怎么可能连看病的钱都不给呢？”

这话落在叶鸿声的耳中，脸上莫名显现出几分心虚来。

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沉斐然，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只有冷淡，仿佛周遭谈论的一切与她无关。

“咳咳！”

叶鸿声撇开眸子，清了清嗓子。

周围瞬间沉寂下来。

叶鸿声在众人心中还是很占分量的。

“今日一事，是叶某管教不当所导致，希望诸位不要放在心上。”

言外之意就是不希望有人把此事张扬出去。

“至于叶某外孙女出手打了张夫人一事，叶某在此亲自向张夫人赔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

那个被打的女人眼见叶鸿声亲自对自己说出这些话，即便心里有气，也不得不卖个面子。

忙捂着被打肿的脸强颜欢笑道：“叶老说的哪里话，我怎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沉斐然冷眼旁观这一切。

她心里清楚，叶鸿声之所以收拾这个烂摊子，都是因为再闹下去，对叶家是件极其蒙羞的事，

他所做的这一切，不是因为对她这个外孙女的爱护和不忍，而是为了叶家的面子。

趁着现在众人现在不如开始那般反应激烈，对沉斐然还尚有几分同情的成分。寻个台阶下，遏制住整件事的深层发展，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不过，这还不够。

不管是裸照公之于众，还是今天的所作所为，沉斐然无疑是当众给叶鸿声拂了面子。

这个面子，以叶鸿声的性子，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沉斐然沉默站着，等待些什么。

“你，”叶鸿声指了指沉斐然。

“给张夫人和大家伙儿赔礼道歉！”

呵。原来自己说的那些话根本对外公是油盐未进的么？

沉斐然苦笑。

“外公，我没错，为何道歉？”

一旦道歉，不就承认自己做错了么？那她付出的那些，为了好好活着所做的那些，都是错的么？都是可以任人羞辱和误解的么？

“该解释的我已经解释了，外公还认为我是做错了么？还是……”

沉斐然忍住眼中上涌的酸涩，看着叶鸿声一字一句问：“外公根本不相信我？”

“混账！”

叶鸿声怒斥：“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什么东西？

我是你的外孙女啊……

沉斐然双拳紧握。

她一副倔强的样子气急了叶鸿声。

“好！你不是想让人相信你么？”叶鸿声冷哼。

“那就给我去外面跪着！跪到天亮就算你句句为真！此事既往不咎！”

“好。”沉斐然听到这，抬眸淡淡回道。

“你要是做不到，就给在场的每一位端茶道歉！”

“若我能做到，就让刚才侮辱我母亲的每个人给我道歉！”

“哼！你丫头有种！”

众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眼神。

叶紫嫣却不太开心，她本来打算用这一招将沉斐然彻底赶出叶家，没想到竟没成功。

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狠狠瞪了沉斐然一眼，拖着想帮忙说说情的楚云杰就走了。

沉斐然望着两人依偎着离去的背影，感觉心里某一块突然硬邦邦了起来。

不远处的角落，一抹颀长瘦削的身影笼罩在阴影里，已经静止许久。

“你怎么看？”

一直在一旁旁观的郁自善看向自己的外甥，问道。

郁凌寒没有回答，眸色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哑着嗓子撂下一句：“您先回去，我今晚不回老宅了。”

转身离开。

郁自善看着郁凌寒的挺拔的背影，嘴角上扬。

这小子，终于忍不住了。

好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