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辽东问鼎
作者:鹅货 | 分类:历史 | 字数:33.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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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血战
刘戎望着这些排山倒海而来的蒙古人,喃喃自语道:“这么多人蚁附攻城,连个遮掩的盾车都没有,仅有冲在最前面的两排人能够配齐盾牌、铠甲。看来这些年被朝廷封锁,鞑子们的日子确实也不好过啊!”
只可惜自己一方的鸟铳手和弓箭手数量实在是有限,无法在蒙古人行进的过程中给予他们太大的杀伤。
一个千人队的蒙古人迅速靠近城墙,即使城头上的滚木、雷石滚滚而下,每擦到一个攀爬的蒙古人,对方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飘落而下,滚烫的金汁也将许多蒙古人浇得皮开肉绽。
可耐不住他们人多,都蚂蚁般的攀爬在城墙上,靠着手中简易的铁钩绳索快速地向上攀爬,城墙上的攻击似乎丝毫没有迟滞他们的进攻。
看来这帮蒙古人骨子里的凶悍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岁月消耗殆尽的,刘戎眉头紧锁,看来之前是轻视他们了。
到处是喊杀之声,士兵们在城墙上来回奔跑着,不断斩断城下抛上的钩索。
城墙内每隔十步左右放着一架绞车,系着细铁索,中间是一根直径一尺,长约一丈的圆木,圆木上露出密密林林长约五寸的铁钉,有点象根巨型的狼牙棒。
两名柳河堡的官兵躲在城垛下只需抬起木棒向城下一抛,就听到一片惨呼之声,然后两端摇起绞轮,又将那根“狼牙棒”绞了回来。
“射击!射击!”大新堡火铳手在各自队官的指挥下不停地装弹射击,但是区区几十杆鸟铳稀疏的噼啪声,成效甚微。
城下一大队蒙古射手骑着马飞驰而过,他们高举着弓箭向上抛射,漫天箭雨落下,使得堡墙上的无甲守军也伤亡不小,一个个辅兵青壮穿梭其中,将受伤哀嚎的士兵抬下救治。
在几段堡墙上已经有部分膘宽体胖的鞑子爬了上来,他们仗着自己的悍勇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将守城的士兵杀的连连后退,城墙上因为他们的出现已经出现了骚动。
王贵见状带着几个血气方刚的士兵飞扑上去,一阵乱砍乱杀这才稳住阵脚。但按下葫芦起来瓢,蒙古人蚁附攻城遍地开花,很快又有几处堡墙被攻破,爬上来许多带着貂帽的健硕鞑子。
魏大营在城楼里恨恨地拍了拍身边的栏杆,道:“鞑子人多,箭多,马多,我们除却些滚木擂石,莫说虎蹲炮了,就是连万人敌荔枝炮都没有,让兄弟们如何守城!”
魏大营所说的万人敌荔枝炮类似于后世的手榴弹,用瓦罐装上火药、铅子、铁石,在敌人攻城的时候从城头点燃扔下去,杀伤力也不小。
但柳河堡毕竟是小堡,这些年边镇废弛,这些屯堡能防得住土匪就不错了,朝廷也从来没有指望他们能够独自抵抗住上千蒙古人的围攻,军饷都发不出,哪里还有闲散银子供他们更新军械?
“火铳手列阵在前,长枪兵列阵在后,放鞑子们上来,准备白刃战!”
刘戎面色凝重,柳河堡的士兵大多是屯垦的军户,本身就战意低迷,打顺风仗还行,同常年劫掠的蒙古人硬碰硬就差了许多。
在经过最初的血气上涌之后,他们渐渐已经力有不逮,眼见这么多鞑子爬上堡墙心理已经濒临崩溃。
而大新堡众人又没有守城的经验,火力也不足以将对方消灭在进攻的路上,零散的分布在堡墙上形成不了整体的战斗力,倘若一直这样下去,最终的结果必然是被鞑子们分散消灭。
大新堡的旗手迅速将指令传了出去,结合柳河堡的现状,战前刘戎已经与军官团们进行过了战斗推演。
柳河堡防守器械与火器俱是不足,倘若鞑子们大举来袭一拥而上,然后各个击破,还不如择机放鞑子们上来,然后以整齐杀零散,在每一处战场都对陆续登城的鞑子形成整体优势,然后以大量的杀伤迫使鞑子们放弃攻城。
因为有站前的模拟和演练,大新堡众人的后退整队,紧张快速而又有条不紊,反观柳河堡士兵却有几人嘴里大喊着城破了,城破了,开始慌乱地溃逃。
魏大营阴沉着脸让人连斩了几个才稍稍止住混乱的局势,然后组织他的手下在大新堡各个队列之后再次列队完毕。
正在攀墙的蒙古人听得城墙上的慌乱声音,知道守城的明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心中大喜,纷纷更加卖命地向上攀爬。
其中蒙颜利哥是个百夫长,此时他正身先士卒地带着自己的士兵顺着钩锁沿着倾斜的堡墙向上攀爬。
方才堡墙上明军的那种慌乱他太熟悉了,历来攻打明国的小堡,一旦自己的勇士们有十多个能爬上去,然后再奋力砍翻几个守城的明军,那些农户便统统会吓破了胆子,扔下刀剑抱头鼠窜,任由自己追着砍杀。
天神造物本身就是有等级可循的,就像是草原上的羊躲不过狼的猎捕一样,汉人同样也是我们蒙古人的美餐,这些农户羸弱、胆怯,怎么可能是天之骄子的对手?
心里想着,他已经爬到了城垛上,大喝一声,便纵身跳了下去。
只要守住这个落脚点一会儿,身后的勇士便会源源不断地爬上城墙,届时便只剩下一边倒的屠杀了。
谁知,城墙上现在到处都洒满了铁蒺藜,尖锐的铁刺阳光下发着冷厉的寒光,他这一跳,正好踩在上面。
铁刺深深扎进他的脚底,他大声惨叫着,痛苦地扭动着身子。
“杀!”
守卫这一段的是叶飞阳队的一部,由叶飞阳直接指挥。
他此时上举着腰刀站在队列一旁高声命令着。
刘戎规定,队官等大新堡上层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参与搏杀,因为他们的职责更多的是观察战阵,从容调配。
随着叶飞阳的一声令下,两排士兵迅猛突刺,立马便有几杆长枪刺破那蒙古百夫长身上的铁甲,深深地绞进了他的内脏。
蒙颜利哥脸上五官痛苦的扭在一起,浓厚的血液自嘴里喷涌而出,他不由自主地丢掉了手里的弯刀,双手抱紧插在身上的几杆长枪,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随即一支枪尖在其瞳孔中迅疾放大,一枪又刺穿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