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起身拦住凤老爷子打在凤洵身上的拐杖，看着他轻声道，“爷爷，这件事儿同小洵无关，你别打他了…”

凤洵躲到凤栖身后探着脑袋朝着凤老爷子看过来，见他无奈的看了一眼凤栖，眸底是深深的疼惜与爱怜，“栖儿，事到如今，你后悔吗？”

凤栖眸光闪了闪，脑海中净是大婚当日钟离炎彬对她说的一字一句，忽地便勾了唇笑了，“不后悔…”

既然是已经做过的事情，是曾经认认真真作出的选择，为什么要后悔，即便结局没有期待的完美，也没有必要后悔，做了就是做了…

凤老爷子眸光落在这个从未让自己操心过的孙女身上，“你无悔便好，我凤家的女儿，敢作敢当，好样的！”话落他将手中的拐杖落到地上，眯眸道，“这件事如今变成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钟离炎彬那小子即便是欧阳尘的徒弟，但这般招惹到他的头上，若是不做些什么事情，显得凤家的女儿好欺负一样。

凤栖闻言默了默，忽地跪在了地上，眸底是掩饰不住的决绝，“爷爷，我知道我让您失望了，但成婚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先提出来的，您也清楚，这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先不说这其中有没有误会，即便他当真这样做了，我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我们再给钟离炎彬一点时间，三日，就三日，若是三日内他回来了，并且解释清楚了为什么消失，我既往不咎，若是三日内他没有回来，我…我便听您的话，从此同他一刀两断，此生再无瓜葛…”

凤老爷子没想到凤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女，同凤洵那臭小子一点儿也不一样，从小到大，只要是她答应做到的，便从未有一次食过言。

这些日子她的心思他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对钟离炎彬那小子真上了心的，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孤注一掷，当真是下了决心。

他伸手将地上跪着的凤栖拉起来，瞪了她一眼道，“行了，如今你这不肖子孙当也当了，人也丢了，就算在这些列祖列宗面前再跪上半个月也不见得能将你干的这件丢人的事情都抹干净了，还不快给我起来收拾个人样儿出来去大厅吃饭，你的那些叔叔伯伯每一个让我省心的，如今估计早就排排坐好就等着看你的笑话呢，事情是你惹得，我老头子就不跟着掺和了，你同凤洵这小子去该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吧…”

凤栖愣了愣神，眸光暗了暗，点了点头应道，“是…”

“现在你们都没事儿了？”凤洵小心翼翼问道。

“有什么事儿？”凤栖抬眸。

“我什么时候有过事儿？”凤老爷子敲了敲手中的拐杖。

凤洵默了默，随后不屑的哼哼了几声，这老头子明明知道钟离炎彬小时候被气的心疾差点儿犯了，又吼又叫又砸东西的要将人抓回来处死，凤栖明明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跪在祠堂，感觉下一刻都要去当尼姑了，二人如今倒像是没什么事情一样，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真的是为这个家承受了太多…

凤老爷子带着凤栖刚到前厅便听到凤家的几个人讨论的声音。

“简直太过分了，真当我凤家的人好欺负吗，我凤家大小姐是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便能随意欺凌的吗？”三长老脸色十分不好道，眸底压抑着深深的怒气。

“蝶谷这种地方早就不该存活在世间了，如今看来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二长老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案上，轻声道。

“早就同老爷子说过了钟离炎彬这小子不可信不可信，如今凤家算是被这小子耍了个彻底，传出去在十大世家的里子面子全都丢尽了，如今这局面可十分好看，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凤及坐在一旁阴阳怪气道，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二哥你消停一些，如今这样的局面父亲本来便不太高兴，若是听到你这样说凤栖，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子…”凤苡皱了皱眉，看着自家二哥道。

“她凤栖挑男人挑的如此干脆利落，我还以为她的本事有多大呢，如今还不是被男人甩了，既然她都做的出来，父亲莫非还能将我的嘴堵上不上我说似的…”凤及轻轻嗤笑一声，想着凤老爷子口口声声向着凤栖那个小丫头片子，如今凤家的人都被她丢尽了，看他如今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你若是再继续说下去，我还真的恐怕忍不住让人将你的嘴堵上了…”凤老爷子同凤栖凤洵在门口听了半天，听到凤及这句话忍不住走了出来，被凤栖扶着抬步坐到了大厅正中央的主位上，眸光落在眼前的几个人身上，眼底翻涌着怒气。

凤及没想到凤老爷子会突然出现，被吓了一跳，见他一副震怒的模样，不满的嘟囔道，“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真丢人…”

凤老爷子顿时被气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抬手一个砚台便砸了过去，凤及被吓了一跳，及时躲了过去，砚台堪堪落在了他的脚边。

“到底我是亲生的还是她是你亲生的，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我作为长辈说还说不得了，用得着这么向着她，刚嫁了人便被甩了，也不知道还要我们凤家养她多久…”凤及气怒，看见现在凤老爷子身旁脸色十分不好的凤栖便一阵来气，口不择言道。

“你给我闭嘴，说的什么混账话…”凤老爷子皱着眉吼道，“你看看你，还有一个长辈的样子吗，带头对小辈的私事指指点点，同你后院里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若是再如此这样口不择言的乱说话，我看你这张嘴长着也没什么用处了…”

凤洵从凤及一开口便时刻注意凤老爷子的情况，自从蝶谷来人给他看过之后，心疾便很少发作，少见的几次都是因为二叔，如今可不能因为他再发作了。

凤及闻言立即闭了嘴不敢再说话，老爷子一向说到做到，他说能将他的嘴堵上便是真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