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无声，两道黑影躲在宫墙底下的阴影里，窃窃私语。

“哥哥，皇宫里灯火通明，我这副样子怕是见不得光的，如何进得去？”

“没事的，你抱着我，躲在我的阴影里就可以了，这只要有光，就有影子，你躲在我的影子里应该没有问题的。”

“好。”白灵紧紧的抱在黑灵的背后，颇有感慨：“是妹妹不好，连累到哥哥了，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妹妹保证不会再给哥哥添麻烦。”

“你的存在就是一个麻烦。”

黑灵虽然这么，可是却没有把白灵丢下，运用轻功，脚尖轻点，飞过了高高的宫墙。

……

冷月阁里，楚音歌正对着果子的牌位 ，眼里无光。

她现在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着凶手自投罗，她好来一个瓮中捉鳖，给果子报了仇，她的心事也就了了。

云诺从外面走进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主子，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 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嗯。”

楚音歌背对着云诺，片刻，转过身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

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推到云诺的面前，示意云诺也坐下，等到云诺坐下以后，楚音歌酝酿许久，才缓缓开口：“果子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当日迁怒于你，是我的不对。”

“我……”

云诺有些堵塞，她没有想到，高傲如同楚音歌，居然会在这件事情跟她道歉。

楚音歌也觉得有些不自在，手指频繁的摩挲着茶杯，她的确是不会道歉，可是她无意看到了云诺为了果子伤心的场景，那样的眼神和表情绝对不会是装出来的。

况且，从一开始云诺就没有错。

她失去了果子，所以忽略了云诺的感受，但是其实，云诺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不能因为云诺会武功就要强行要求云诺去保护果子，况且，云诺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但凡云诺当时在场，一定不会任由果子惨死，她的人，她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果子当时死了，所以我心里悲伤和愤怒大于其他一切的情绪，我知道你也不好过，可是理智在那一刻分崩离析了，细细想来，你才是最难受的那一个人，不但要承担果子的离去，还要承受我们不经过大脑思考的愤怒。”

楚音歌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理性过，她做事情一向都是随心，只要是自己想做的那自己就一定会做到，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但是，她忘了，别人也是血肉之躯，也是会觉得疼痛的。

如果墨风的体谅让云诺的委屈爆发出来，那楚音歌的道歉就让云诺心中的负罪感消散了不少，因为大家的指责，她也差点儿以为是自己没有护住果子，所以才导致了果子的死去。

“主子，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跟我道歉。”

“这的确不像是我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这道歉我接受了。”

“你敢不接受么？”楚音歌斜了一眼。

云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这么多唯一真心的笑容：“主子的道歉，云诺自然不敢不接受。”

“那就好。”

楚音歌的心里也稍稍轻松了一些，云诺的性子本就是不善于表达的，所以即便是被冤枉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只能自己扛，她看的出来云诺的隐忍，也看的见云诺流着血的伤口。

只是当时的她除了果子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了，冷静下来，她就知道她欠着云诺一句道歉，还有一句安慰。

“等果子的大仇报了以后，你和我都能够解脱。”

“主子为何……”

“你是想问我为何也愧疚是么？”

云诺带着不解的眼神点了点头：“是。”

“因为如果不是我要让果子跟着你，那她就会一直留在皇宫里，那我也不会 失去她，你是不是？”

“可是福祸难料，这不是主子的错。”

“是啊，的确不是我的错。可是云诺……我只要一想到如果不是我非要让果子跟着你，那果子就不会死，我就觉得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

楚音歌的眼神有些黯然，因为她也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可是还是会忍不住的自责，并非是圣母白莲花，只是觉得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做的话，果子就不会死，只要一想到这样的一种可能，她的心里难免会觉得不安。

所以，她一定要为果子报仇。

云诺低下头，眼中情绪低落，原来自责愧疚的不止是她一个。

“主子，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可以给果子报仇的，一定可以的。”

“我知道。”

话音刚落，一阵邪风吹来，整个冷月阁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云诺腾地站起来，想要动手，却被别人点住了穴道。

楚音歌稳稳的坐在座位上，手里端着的茶杯，没有半点茶水洒出来。

她的眼睛在夜里和再别的地方并无二致，她接受过黑夜的训练，所以，即便是看不见，也能够感觉的到。

“黑白双煞就这么见不得光么？”

“快把那个孩子交出来！不然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白灵从黑灵的身后走出来，只要没有了光，她就可以自由活动。

黑灵站在白灵的身旁，嘴角微微的勾起：“我劝你最好不要挣扎，把我们想要的东西交出来，这样的话，不定可以留给你一个全尸呢。”

“将死之人要什么全尸。”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白灵恼怒道。

她现在恨不得直接上去杀了眼前的人，可是她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要知道这一次的任务如果不成功的话，她和他，他们兄妹二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就算你们皇宫里有层层的御林军，但是你我就在咫尺，要杀了你简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容易，你最好还是听话一些，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果子是你杀得。“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什么？”白灵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摸不准眼前的人到底在什么。

黑灵透过黑暗，看到了那案桌上摆着的排位，语气越发的不屑：“她死在我妹妹的手里是她的荣幸，你该庆幸的。”

“原来是这个啊。”白灵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你的什么呢，不错，她的确是我杀得，不仅如此，我还吸干了她的血液呢，不得不，真的是美味啊，让我爱到不行，想要再喝一次呢。”

“砰！”

楚音歌手里捏着的茶杯轰然碎裂，那茶杯锋利的碎片扎进掌心里，血液缓缓的低落在桌面上，一点一滴，都想是砸在楚音歌的心上。

云诺在黑暗中动弹不得，听到黑灵和白灵两兄妹的话，咬碎了银牙，恨不得把这两兄妹的皮扒了！

怎么能够坦然的出这样的话来，那么鲜活的一条人命，在这两个人的眼里却成了一道可口的饮品，真是丧尽良。

楚音歌缓缓的松开手，手里的茶杯碎片落在桌面上，盘随着鲜红的血液还有她不安的愧疚。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们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赶快把我们要的东西交出来，不然的话，我就先杀了这个侍女，我看你怎样！”白灵着就要朝云诺下手，人还没有到云诺的身边，就被突如其来的茶杯碎片被迫调转了方向。

在回过头来，楚音歌已然起身，解开了云诺的穴道。

黑灵饶有意味的一笑，不错，身手还挺敏捷的。

“本来是不好奇你的身份的，如今展示了一下拳脚，忽然就有点儿想知道了。”

“本来你们是不配知道的，但是为了要你们以后都活在我的阴影里，我决定告诉你们，记住了，我叫楚音歌，今日要你们兄妹二人偿命的楚音歌。”

话音刚落，黑灵和白灵来不及反应，楚音歌就在黑暗中进攻了，她本来就受过黑夜训练，所以在黑暗中并不会有所影响。

白灵和黑灵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两个人打楚音歌一个，很快，楚音歌就占了下风，可是就在此时，云诺点燃了烛火。

原本黑暗的房间霎时就变得亮起来了，白灵被这猝不及防的烛火灼烧，即便是黑灵反应迅速的把白灵护在身后，也免不了白灵身上的痛感。

“你还好么？“

“很痛……真的很痛……”白灵躲在黑灵的身后，整个人像是见了鬼一样。

楚音歌冷笑一声，眼中的狠厉浮现：“这个时候知道疼了？那你怎么不想想被你害死的那个人她疼不疼？今日，我就是要你们兄妹二人在果子的牌位前痛不欲生！”

“真是可恶。”

黑灵把身上的衣服解下来披在白灵的头顶，是他们大意了，忘了这一茬儿，所以才会被算计，此时，他也顾不上要找的东西了，只是想要给自己的妹妹报仇。

那种痛，他不能体会，但是却也可以明白。

“楚音歌是，看来我是对你太仁慈了，今日就让你好好的看看，你和你的侍女都是怎么死在我的手底下的！”完，黑灵就动手了，速度之快，让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