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十三从人群中走出，恭敬道：前辈，晚辈认为道既是规则，大丈夫当顺势而为，应势而动。

男子点头，手指点在青十三额头。青十三第二个进入幻境中。

青十三进入幻境刹那，耳边传来男子的声音：“此间只是明志，离真正的道还差很远，莫入歧路”

……………

人影渐渐稀疏，一会儿功夫，周围只剩下寥寥几人。

洛虚与秦霜对视一眼，挽手走向男子，秦霜笑道：前辈，我们俩不想证道，也无心问道堪破世情。能相拥彼此，互诉衷肠就够了！

男子有些意外，不禁细细看两人一眼。道：是啊！人心不死，道心不生，谈何证道？世间人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所见皆是浮云，所苦都是情衷，可世间人谁能逃过？

男子顿顿道：既然不愿问道，便下山去吧！

语罢，男子挥手，两人身影消失。

郑安目光扫过剩下几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迟疑道：前辈，晚辈向往武道巅峰，也要佳人在侧，还请前辈明示！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既要证道，便要入道，道便是你今后去往的路，一念之间尔，都在自身！

郑安来不及说话，男子一指已在额头落下。

郑安呆立原地，神思踏入幻境之中。

男子目光移向柳七，眼眸中含有询问之意。

玉霞儿、秦寒齐齐看向柳七，等待着柳七回答。

柳七摇头，沉声道：晚辈不知道。

语罢，柳七向男子看去，男子嘴角抽搐，眉间似有不悦。

柳七挑眉，嘴角斜拉沉默而立。

一时间，场中气氛有些尴尬。

男子苦笑一声，抬头看向天空，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毕竟大道三千，纷繁复杂难以明辨。

男子再次看向柳七，大有深意道：有志之人立长志，无志之人常立志，若以武道论，你要如何？

柳七眼睛不自觉闪动一下，陷入沉思。

男子看着柳七露出笑容，随即看向秦寒。道：你可想要追求自己的道？

秦寒轻轻挽起耳边一缕发丝，看一眼沉思中的柳七回道：随缘入梦，不遗初心。

男子轻点秦寒额头，下一刻，秦寒进入梦中。

…………

玉霞儿向前一步，也进入幻境中明悟。

众人中只剩下柳七依旧在苦苦思索。

…………

三天后

陆宁从环境中清醒过来，气息间隐隐有突破之意。

陆宁刚要开口，男子摆手道：下山吧！

陆宁欲言又止，向男子重重一拜。

走过郑安身旁刹那，陆宁微微停顿一下，一丝苦笑后身影消散，身影已在问道山顶。

问道山颠，陆宁俯视御兽宗全境，随后向出口奔去。

…………

雪山之巅，男子坐卧在草庐中，从腰间顺起酒葫芦大口灌下，眼眸浑浊，像是在回忆什么。

人群中，隔一两天便会有人破境下山，有人看到本心满心欢喜，有人梦境破碎丧气下山，山头上的人越来越少。

十天后，秦寒、玉霞儿两人同时吐出一口鲜血，还未清醒眼中流下泪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幻境中？玉霞儿与秦寒同时看向彼此问道。

玉霞儿眼中闪着晶莹，道：为什么？

秦寒嘴唇微动，道：或许是你我身上都有他的气息，所以才会在环境中纠缠。。

玉霞儿玉指抬起抚摸脸上的泪痕，苦笑道：感情还真是不分先来后到！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玉霞儿眼眶泛红，终究没有说出口。

秦寒手指微微颤动一下，沉默良久，低声道：他修炼入魔，心境不能自守。

雪颠之上冰冷的气温让炙热的心也冷却下来，冷色的阳光没有丝毫温度，黯淡高悬于浩渺穹顶。

滚烫热泪止不住流下，玉霞儿蹲下低声抽泣。

最怕的不是得不到，而是看似得到却又不属于。

…………

…………

许久，玉霞儿抬起眼眸看向柳七，眼神中似有倔强，似有委屈，还有一丝不甘，更多的是难过。

玉霞儿脚步轻移走向柳七，一步一步走的缓慢，仿佛几个世纪，一步一步又像是飞快，眨眼间已来到柳七身旁。

玉霞儿俯下身子，伸手去摸柳七脸庞，瞬间又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指又默默收回。

深深看一眼柳七后，玉霞儿转身离去。

看着玉霞儿最后的背影，秦寒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幕幕男子都看在眼里，眼眸愈见浑浊，像是勾起了什么，男子淡淡看着几人并未出声。

许久，秦寒离开问道卷，坐在问道山下修炼。

……………

一个月后，柳七牟然睁开双眼。

偌大山巅只剩下自己与男子两人。

男子灌下一口酒，满口酒气道：想明白了？

柳七点头，郑重道：不朽。

男子看向柳七，那目光恳切，惊讶，还有淡淡的欣赏。道：如何不朽。

柳七起身，缓缓道：立言、立功、立德。

男子心有所动，道：不朽即为永恒！永恒不死不灭！身不死，魂不灭入天道，魂灭身不死为魔，生死魂生为灵。

柳七心中触动，心中原本的困惑这一刻都明了起来，冥冥中感觉自身境界已经松动。

男子叹一口气道：我没什么教你的，不过由三句话送你，一是世间事既有定数，便不要强求，二是不说的话说三回，不走的路也要走三次，一切遵从本心，不妄想，不盲动。三是不要急于求成而落的事与愿违。

柳七在心中默念，拱手道：谢前辈，晚辈告辞。

……………

从闻道卷出来后，闻道卷自己合拢而后慢慢落在柳七面前。

柳七深吸一口气，将闻道卷收进储物戒指。

柳七闭目静静感受这天地间的一切，方才与男子的对话再次在脑海重复。

何为不朽？

…………

入道…………，为魔………为圣。

…………

……不妄动……

盘腿而坐，静心调息。

渐渐山顶上灵气汇聚，巨大旋涡将问道山笼罩在内。

山脚下，秦寒秀目凝望天空上的灵气旋涡，呢喃道：出来了么！

……………

十天后，第十颗丹田灵力圆满。

问道山上的灵气散去，天空中泛起一片片五颜六色的云朵。

下一刻，柳七体内十颗丹田内同时各生成一颗白色丹珠。一股浩然气势喷射而出，尘土飞扬周边树叶飘零落下。

柳七捏紧拳头，力量带来的快感浮现在嘴角的微笑里。

问道山上空的彩色云朵中间出现十团巨大乌云。

乌云翻滚，遮天蔽日，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黑暗无比。

中心处一道滚粗天雷倏然落下，穿过柳七身体，紧接着无数散乱天雷齐齐落下。

柳七看一眼一闪而过的电光，静待天雷穿身而过。

一道虚影快速从山顶离去，奔向山脚。

下一刻，山顶的树木被尽数劈裂，熊熊烈火燃烧起来，整个山顶也被天雷轰的四分五裂，现出巨大沟壑。

刚到山脚的虚影气息萎靡倒在地上，虚影在模糊和凝实之间摆动。

不远处，秦寒向虚影走去。

……………

师兄！你看！好强大的雷霆，必是了不得的宝物！王珑指着山顶兴奋道。

郑安嘴角冷笑，这小子还真是运气好，什么好东西都让他赶个正着！除了那小子，秦寒的踪影也没看到！八成是在一起。

王珑点头：师兄的意思是？

我说过不会让他活着走出秘境！

王珑眉头紧锁，道：秦寒的修为不弱于你，况且秦寒背后的势力非同寻常，不会没有保命的底牌，再说柳七还有白熊，师兄还是斟酌斟酌。

郑安咬牙，脸颊肌肉隆起一字一句道：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指挥我做事！

王珑默默看郑安一瞬，轻轻挽起郑安胳膊委屈道：珑儿陪你！

…………

山顶上，天雷阵阵，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处于雷电中的柳七疯狂吸收着雷电之力，一边借助天雷锤炼肉身。

前辈！你这是怎么了？秦寒在一旁看着老者，只是老者只是灵体，一时间秦寒也是束手无策！

老者艰难坐起来，颤巍巍看向山顶，气哄哄道：差点被那小子害死！

看着老者搞笑模样，秦寒微微一笑，眼眸看向山顶不再言语。

老者闭目凝神，天地间的灵气慢慢向老者靠拢，虚影快速凝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