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

“这是为师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仙灵把手一拂，一道圣辉笼罩而下，进入泥丸宫中，将五色尾羽孔雀包裹在内。

清光闪烁，仙气氤氲，片刻后，宛如活体的孔雀逐渐缩小，变成一枚孔雀形状的寸长印记，融入混沌色元神眉心，消失不见。

随着印记融入，苏恒感觉完整版的落雪飞仙诀已然彻底烙印在他的记忆中，再难忘却。

不过，补全后的落雪飞仙诀却有了一个新的叫法，也是它本来的名称。

落神羽！

“恒儿，你所学的落雪飞仙诀，乃佛教至高佛术之一，落神羽。如今术法完善，待勤修苦炼，当知此术非仅有飞天遁地、穿梭五行之妙，亦有震慑诸天之能。凭此对敌，当成致胜妙招。”

“落神羽是佛教的术法？”苏恒吃了一惊，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同样让他意外的是，听仙灵的意思，此术除却极速外，似是还有其他效能？

少年惊异不已，他修炼落雪飞仙诀已近五年，深知其效，除了极速外，飞仙翼的攻击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疑惑之际，蓦然想起五色尾羽孔雀刚进入泥丸宫那气吞山河的威势，无穷金色佛光照耀十方，雀鸣动九霄，圣洁强大，尊贵无极，孔雀冷眸斜睨间，不可一世，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而它嘴里吼啸之语，更是令人深思。

遍观古今，妖魔佛同体，唯我孔雀！

“妖魔佛同体？三道兼修？”苏恒心中啧啧称奇，抬头问仙灵，“师父，方才那孔雀幻影是否有什么大来历，与这落神羽是何干系？”

仙灵笑道:“那只孔雀，乃佛教孔雀大明王，号称佛母。这落神羽，正是孔雀大明王亲创绝学。”

“孔雀大明王？佛母？”苏恒对佛教的事仍是一知半解，听到“佛母”一词更是暗暗吃惊，什么人物，竟能号称佛母？佛的母亲？

他也不胡乱猜测，而是将目光投向仙灵，疑问之色溢于言表。

仙灵耐心解释道:“昔者，鸿蒙方辟，混沌初开，天地渐而成型。日月既明，星辰环绕，万物随之滋生。凤凰为鸟中至尊，成空中霸主，起源之古老，更在神兽朱雀之上。”

“远古末期，天庭一朝倾覆，天地大变，混沌再衍化。彼时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天地再交合，万物尽再生。有凰偶得交合之气，吞纳开天辟地所遗一点先天混沌气，生孔雀与大鹏。其中，孔雀最恶，吞生灵无数，造无尽杀孽，凶威滔天。”

“及至后来，释迦牟尼出，入佛教，成释迦牟尼佛。一日过八十万里大雪山，突起一阵狂风，妖力无穷浩瀚，震颤人心。释迦牟尼佛以佛眼观之，见一孔雀，即明个中缘由。孔雀张口鲸吞，噬释迦牟尼佛丈六金身于肚，却被其破背而出，踏至西洲灵山。”

“孔雀罪孽无数，理当诛杀，然释迦牟尼佛念其为凤凰变异之子，且为天地间第一只孔雀，不忍杀之，欲以灵山无尽佛光渡之。不想孔雀杀念极重，凶戾桀骜，难以驯服。杀不能杀，渡不能渡，放不能放，众佛愁眉不展之际，释迦牟尼佛突生一念，将孔雀镇于万恶魔渊。”

“万恶魔渊，号称天下万恶之源，恶念遍地，魔气满天。众佛不解，皆以为此举会助长孔雀凶性恶力。释迦牟尼佛笑而不语。如众佛所料，孔雀逆来顺受，妖魔同修，于万恶魔渊称王，修为一日千里。众佛愈忧，释迦牟尼佛却放而任之。”

“十万年后，释迦牟尼佛于佛教内威望日隆，成就佛主指日可待。这时，灵山佛光突暗，百万里山河晦灭，妖魔之气惊天，难见天日。众佛惊。但见九天魔云上，五色神光闪耀，孔雀降临，横扫诸高手，君临天下，挑战释迦牟尼佛。”

“释迦牟尼佛大笑而出。双方战数十回合，佛手遮天，镇孔雀于掌下。孔雀悲。释迦牟尼佛曰:‘一念成魔，一念成佛，魔之尽头即有佛性，佛之尽头亦有魔念。十万载灾厄，可通魔念、晓因果、分造化、明佛道否’？”

“孔雀垂首，默然细思，恍然顿悟。少顷，其身突绽无量金芒，佛光万丈，驱尽百万里妖风魔云，再复光明天地，朗朗乾坤。众佛以为异。孔雀转身，拜谢释迦牟尼佛，从此皈依佛门。”

听到这儿，苏恒心里已是震撼无比，为佛主的手段感到悚然。再联想起九莲佛塔的所见所闻，越发觉得佛主深不可测。

仙灵却并未停下来，而是继续介绍道:“孔雀大鹏同胞而生，皆为凤凰异种后裔，素日虽无多大交情，但毕竟也有兄弟之谊。佛教渡孔雀，大鹏怒，以为孔雀为贼秃所惑，遂杀上灵山，问罪释迦牟尼佛。”

“大鹏，即大鹏金翅鸟，双翼展开，足有三百三十六万里，端的是恐怖无比，凶悍万分。单见那无边之躯，佛教许多高手便心中生惧。强敌来袭，释迦牟尼佛再次迎战，佛光普照下，任凭大鹏极速，一振千万里，也遁不出佛手掌中芥子须弥。”

“大鹏惧，惊于释迦牟尼之能，叹而服之，于佛前聆听佛理七日，随即也拜入佛门。从此，大鹏金翅鸟又多了另一个称呼，迦楼罗！”

苏恒心中一动，问道:“师父，这头与孔雀同胞而生的大鹏金翅鸟最后是不是死了？”

他清楚地记着，九莲佛塔第四层中，迦楼罗将众多高手尽数吞入腹中。金云子曾言:“迦楼罗始祖，一生以龙为食，后因体内积聚诸毒，无法再吃，最后上下翻飞七次，于金刚轮山顶上毒发身亡。并且，死后尸身因毒气过多引起自焚，肉身烧去后只余一心，作纯青琉璃色。”

也正是知道了这个典故，苏恒才得以想出破局之策。

仙灵点点头，“凤凰生二异子，孔雀恶，大鹏亦非善类。按佛教的说法，这正是因果报应，大鹏无有孔雀之大气运，终是遭劫。不过，在大鹏死后，释迦牟尼佛将其心以佛力化之，又化出四头迦楼罗，分别为威德、大身、大满、如意。”

“及至中古末期，释迦牟尼佛佛之三身大成，修为臻至极境，以大日如来佛之法身登上佛主尊位，成就万佛之主，号令佛界，整顿佛教，立天龙八部，便将迦楼罗设为第六部。由迦楼罗始祖之心化成的四头迦楼罗，为第六部的四大迦楼罗王，掌管本部无数后衍而出的迦楼罗。”

“而那孔雀，则被封为孔雀大明王，且因它曾吞佛主入腹，佛主再于其尊体出，故又被封为‘佛母’！”

“原来如此。”苏恒恍然，原来这就是“佛母”一词的由来。

“孔雀以妖魔之身，受持佛法，得佛光沐浴，通佛心，明佛性，成就佛位。被封佛母那一刻，它化作人形，坐下金色孔雀王，背对日落之西天，面朝日升之东方，身着白缯轻衣，头冠、璎珞、耳珰、臂钏，宝相庄严。”

“孔雀明王相生有四臂，右边第一手执开敷莲华，表敬爱；第二手持俱缘果，表调伏；左边第一手当心掌持吉祥果，表增益；第二手执三五茎孔雀尾，表息灾。”

“佛主见状微笑颔首，把手一指，赐孔雀大日如来之部分伟力，结成二莲座。一者白莲华，为白莲座，具慈悲摄取力；二者青绿花，为青莲座，具勇猛降服力。”

“孔雀感佛主无私，聚妖魔佛三道同修之力，于菩提圣道树下枯坐七七四十九日，终创‘落神羽’一术。”

“落神羽成，佛主为之赞叹。你所学落雪飞仙诀，实则不足其十分之一，虽已身负极速，然而这般速度，于真正的高手、如那大鹏金翅鸟眼中，如同儿戏。而此术所以得佛主称赞者，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其中融入了孔雀的五色神光之妙能。”

“五色神光？”苏恒一奇。

“是的，五色神光！”仙灵脸上多了一分郑重，道:“先前所说，孔雀与大鹏乃凤凰族中的一头凤凰偶得交合之气、并吞纳开天辟地所遗一点先天混沌之气，从而诞下的异种。这先天混沌之气，并不同于寻常的混沌气，前者有‘先天’一词，纳有无尽鸿蒙奥义，远非后天所能及，故胜于后者十倍！”

“孔雀、大鹏于母胎中受先天混沌之气滋养，各赋神能。大鹏大而迅猛，拥有极速，单论速度，放眼天下，无种族能出其右，纵是北海鲲鹏族的鹏鸟也要逊色几分。它们出于凤凰，却更胜凤凰。而孔雀的天赋神能，则是它尾部的五根羽毛。”

“五根尾羽颜色各异，分别为青黄赤白黑，不过三尺长，却仿若太古神山一般沉重，非有大法力者不能破之。原来，这五根尾羽中蕴含了极其强大的五行之力，尾羽扫过，神光一闪，几可刷落天下万物，号称无物不刷！”

“也正是因为这五色神光，孔雀在遇到释迦牟尼佛前，几乎难逢敌手。想那中古时代，有多少天骄人杰逐鹿中原，创派立教，却无人能制服得了它，就知道五色神光的厉害了。”

“五色神光，无物不刷……”苏恒倒吸了一口凉气，孔雀凭此纵横中古，却是何等的霸道和厉害？

联想起仙灵先前所言，苏恒隐隐明白了什么，当下直接问出心中的猜想，“师父，难道这落神羽修炼到极致，便能再现孔雀大明王催动五色神光的恐怖力量么？”

仙灵一听，顿时乐了，摇头笑道:“真正的五色神光，乃孔雀大明王独一份，落神羽纵使再奇妙，也不可能尽数复制那先天之力。”

苏恒不禁有些失望。

“不过……”仙灵话锋一转，“他朝你若证得孔雀那般果位，再将此术修至大成，可以再现真正五色神光七成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