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说罢，也不理会苏媚的白眼，转头对乔树生说道：“老头，如果我没猜错，余中则女士，是你们那边的吧？”

慕楠：“！”

苏媚：“不可能！”

常笑呵呵一笑：“你刚才还说你爸不可能是自杀的呢。”

苏媚正要手撕常笑，乔树生给了她致命一击：“你这后生仔到底什么来头啊，连这个都能猜到。我栽在你手里，不冤。”

苏媚脸色一下子白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可是该说的，常笑还是得说：“看来不是我多心，真相就是这么残酷。”

“我一开始没怀疑那么多，只是经过今晚，我发现你妈有好几个嫌疑点。第一，你爸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收集黄世涛材料这种事肯定极为隐秘，为什么泄露了？如果是你妈……事情就很容易说得通了。”

“第二，知道我们今夜行动的人，除了我们三个，就只有你妈妈和空谈方丈。到底是谁向黄世涛通风报信，你觉得你妈妈和空谈大师，谁的嫌疑大？”

听到这里，苏媚就像快要溺水的人忽然看见了一根稻草，惊喜迫切的打断说道：“不，或许黄世涛早就在我们家附近安排了人监视，跟我妈妈无关！”

可惜，常笑还是摇了摇头：“有一定的可能性，但不大。因为如果黄世涛早就安排了人监视，说明他不放心你们。那你和你妈为什么一直安然无恙？他都能逼死你爸了，再把你们抓起来拷打很难吗？”

常笑故意停顿了一下，让苏媚有时间思考，才继续说：“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在今晚之前，黄世涛很清楚你们威胁不了他，知道你不清楚有这些材料存在，以至于都没有派人对付或者监视你们母女。而今晚又突然接到了我们准备调查他的消息，还知道你我能威胁到他，所以他才派了这个老头跟过来。”

“为什么他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如果是你妈，就完全说的通了。你妈知道你根本不清楚材料的所在，抓了也没用。你妈也知道我介入了调查，慕楠还无意中向她透露了我有上亿身家，已经具备对黄世涛的威胁能力，为了以防万一，他就派出这个老头。”

常笑每说一句，苏媚的脸色就苍白了一分。不过常笑更关心的是苏宁和，这货整个灵魂都稀薄了好几个层级。

也是到了此刻，常笑才发现，原来灵魂也是可以被打击的。

但愿他别气得魂飞魄散了才好……

接下来，常笑没有再说什么，专心开车。他打算先回到自己的公司里躲一躲，也留点时间给苏媚和苏宁和好好缓一缓心情吧，宝马车里一时间气氛沉重。

许久之后，苏媚伸手直接将常笑嘴里的劣质香烟夺了过去，猛抽起来。

眼泪滚滚而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烟味呛到。

……

第二天傍晚，每天被妖兽肆虐折磨得人心惶惶的老百姓，除了日常收看新闻联播欣赏漂亮国的美丽风景线之外，又多了一项茶余饭后的消遣。

门下市刚经历了一场“大地震”，很多人被抓了。

原因是凯西贸易勾结“推动房地产事业”，甚至谋害性命的相关证据突然在网上疯传。

令人惊讶的是，经过调查，这些材料上传者，竟然是这一系列罪恶事件的关键人物，凯西贸易临时董事长黄世涛。

据某知情人士透露，黄世涛之所以会这样做，竟然是因为青山寺方丈空谈的点化！

锒铛入狱的黄世涛要是知道所谓的知情人士就是常笑，肯定气得七窍生烟。把他害得如此凄惨还不算，最后还要狠狠利用一下。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公家并没有公布真相，只说黄世涛是自首。

常笑无所谓，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甚至还顺便利用了一下，说是空谈点化的。

青山寺再落魄，空谈也是一位方丈，而且确实有些人知道苏家请空谈去超度苏宁和的事，黄世涛去吊唁苏宁和的时候被空谈点化，并非完全不可能。

总有那么些个圣母，始终相信坏人也有主动悔改的一天。

与此同时，黄世涛罪行暴露后，苏宁和的冤案也牵扯其中，那份所谓的遗嘱自然就作废了，苏家拿回了苏宁和的股份，黄世涛的股份被变卖后充公。

作为第一继承人的余中则自行放弃了属于自己的股份，苏宁和的股份完全由独生女苏媚继承。这件事常笑没有插手，苏媚是自行回家处理的。

余中则顶多就是给苏宁和戴了绿帽，并未犯法，她实际上可以当做无事发生。而从结果来看，余中则还算尚有一点良知。

这种豪门恩怨常笑也懒得搭理，除了暗叹一句贵圈真乱之外，就是事后约苏媚再见一次面。

苏媚选择在一家小咖啡馆跟常笑见面，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论是凯西贸易集团的办公室还是家里的大别墅，都是短时间内不想重返的伤心地。

刚经历了父母双方的双重打击，哪怕年纪轻轻就成为大集团董事长，苏媚脸上也没有一丝喜悦，对于常笑这位恩人同样不假辞色，没好气的说：“你不用这么猴急吧？答应给你的股份我肯定不会食言，只是你总要给我点时间。”

常笑也不在意，喝了口咖啡之后，才慢条斯理的说：“我不是为了这个，是你爸托我传你一句话。”

尘埃落定之后，苏宁和似乎是心愿已了或者说冤死的怨气消散了，缓缓化为点点灵光消散，在彻底消失之前，手舞足蹈着，示意常笑一定要替他传一句话。

苏媚眼神里终于有了光，有些急切：“我爸真……他让你说什么？”

哪怕实在觉得难以置信，苏媚现在也不得不相信，常笑真的能跟他爸“通灵”，否则无法解释常笑那一系列快准狠的行动。

“你爸说，他死了之后，你握着他的手问了他一个问题。他让我转告你，他的回答是‘我很骄傲’。”常笑说着点燃了一根烟：“能告诉我，你问了他什么吗？”

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苏媚早已泣不成声。

“我问他，这一辈子，是否曾为我感到过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