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雅换上朝服去上朝。

对于皇帝周炀来说，又是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的一天。

“皇帝年纪不小了，是时候立后了。”

周容雅不大不小的一句话，令整个朝堂炸起了锅。

“嗯？”周炀眼角抽了抽，神色莫名的看向老神在在的皇叔摄政王，心里止不住的吐槽：朕年纪不小了？貌似皇叔比朕还要大上那么几岁，那您是不是也该选妃了？

摄政王一脉的臣子们眼观鼻鼻观心，虽说被这突如其来的决定炸了下脑袋，但很快反应过来，马上附和道：“摄政王说的对，陛下如今已及弱冠，若先帝在世，必会做此决定。”

站在右边的谢国公被身后的人cue了下，他嘴角一撇：立后又不是什么坏事，他也不可能总和摄政王作对，而且立后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只看立谁为皇后罢了。

想了想，谢国公道：“立后本就是应该的，先前是陛下年纪小，老臣们便也没提，如摄政王所说，如今陛下年纪不小了，确实应当立后，而后祭祖告慰上天与夏朝皇室之祖。”

皇帝：“……”

一个两个的都逼婚，我太难了！

话说，你到底是哪个阵营里的？

周炀眼眸微眯，目光幽深的看着谢国公，心里止不住的思虑：难道是表妹把事情和他说了？

“陛下，立后关乎国之根本——”

臣子们巴拉巴拉，一个个儿的给周炀戴高帽，好似不立后就不是好皇帝了似的，周炀听的脑袋疼，同时心里也暗恨了姜糖一把。

“既如此，那摄政王和谢国公觉得谁合适做皇后？”

周炀聪明的把问题给丢回去，就看他们两个会不会掐架。

——是的。

在周炀看来，摄政王之所以提这个问题，肯定是有人选了。

因着阵营关系，无论这个人选是谁，都不可能是表妹谢婉棠。

这样一来，表妹是谢国公的女儿，肯定更加属意表妹，也必会与摄政王对上。

“呵。”如此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对他都是有利的。

没错，皇后这个位置做的人，是不是表妹，最终来说，他都是赢家。

“德妃秀外慧中，贤妃温文娴雅，淑妃名媛代表，容妃……”周炀本来想把人都夸一遍，代表他的犹豫不决，可说到其他三个人都还好夸，那表妹怎么夸？

“长得好看？”憋了许久，周炀憋出这四个字，脸刷的红起来，像是吃了辣椒似的，由脸到口到心的一股子辛辣感，让他浑身都发烫，后背都出了些薄汗。

谢国公……

谢国公唇角抽了抽，张口想教训这小子怎么说话的，但又得忍耐下来。

毕竟这里是朝堂，对方又是皇帝，跟私下里不一样，尊重还是要尊重的。

谢国公的小手抚了抚胸口，暗暗告诫自己不要生气，女儿长得好看被人夸又不是什么坏事。

“臣听闻德妃近日犯错被罚，如此又怎算秀外慧中？”谢国公眼眸一转，开始揭起错处来。

站在谢国公一脉的臣子们，附和的同时，也开始揭短道：“贤妃家里一个亲戚，乃是纨绔子弟，横行霸道欺辱妇人，在京城颇有名望，谁都不敢动他，但凡有想反驳的就说贤妃娘娘给他撑腰……”

这个时候，平日里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被扒拉出来了，又比如贤妃脸上长了个痦子，钦天监的人说她面相不好当不了皇后，唯恐于国不利……

“淑妃娘娘在闺中之时，确实有好名声，是京都名媛的代表。”

“可有私传，淑妃与其表哥有旧情，似小时定了娃娃亲，但因对方家世不好，又没有考中状元，所以强行退亲，导致那书生抑郁。”

“书生要找淑妃家人讨个公道，却被讽刺得险些跳河自杀，好在最后将人给救了回来，但这事儿被淑妃家里人给隐下不表不说，还送淑妃入宫，成了无比尊贵的人。”

谢国公一脉的人巴拉巴拉，将后宫里的女人险些都扒拉遍了，最后留到容妃身上，罕见的与皇帝周炀一样卡壳儿了……

没别的，这位娘娘实在是太难夸了。

“容妃容色妍丽，与其他人相比，无功无过，虽是中庸却是最合适不过的人。”

臣子们当中，静默了片刻说出这话，摄政王一脉的武将们噗嗤一声，险些没憋住笑出声来。

瞅瞅那些文人，扁人恨不能把家里的鸡下了两个蛋都冠上它不敬业的毛病，但现在夸容妃娘娘，却是用了这样干巴巴的话，真是笑死人了……

只还未笑出声并且反驳，就见他们的摄政王大人开口：“如此，倒是容妃最为合适。”

臣子们：喵喵喵？您说啥？

谢国公：……还是摄政王有眼光，啊呸！怎么回事？今天摄政王有些不对劲啊，怎么会支持起他女儿来？难道他们不是敌对关系？

皇帝：……

周炀内心咆哮：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朕在一起了？

谢国公，你这也不是朕认识的那个谢国公了！

皇帝周炀想手动再见罢工不干，奈何他没有这样的气性，也颇为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容许自己在众人面前出错，所以一直隐忍不发。

“容妃？你们一致举荐她做皇后？”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快点掐起来啊！朕都要立后了，难道你们不觊觎皇后那个位置吗？赶紧开嘴炮啊，干的越厉害越好！

皇帝周炀内心几乎疯魔，奈何面儿上一点都不能流露。

“是。”摄政王点头，其他人自然纷纷表态。

他们不是不觊觎那个位置，而是真的不敢啊……

谢国公：“……”

等等，我们不需要再争论一番吗？

还有我那个女儿，真的不是做皇后的料啊喂！

你们真的高看他了……

摄政王一脉已经表态，谢国公这边的人心喜，虽说他们女儿没能当上皇后很遗憾，但他们唯谢国公马首是瞻啊，这位置落在谢国公女儿身上，总比落在摄政王一脉的人身上好。

“臣……”

谢国公真的憋屈，他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周围的附和声给淹没，甚至还有些人讨好的上前来贺喜，好似下一刻钟，他女儿就是皇后了似的。

谢国公唇角抽了抽——

棠儿啊，为父尽力了，皇后这个位置你还是揣好吧，实在干不了就回家，爹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