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略微不同。

但薛云却能十分肯定，这个当年潜伏在自己体内的黑影，正是系统的意识所化。

只不过。

那个时候的自己过于羸弱，对方的意识气息更是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因此才难以察觉到。

可很显然。

不知为何，当年的红莲却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一切。

甚至不远千里的赶到了龙都，似乎与其有着某种血海深仇般，一心只想要将薛云体内的狗系统当场斩杀。

果不其然——

一见到年轻的薛云后，红莲的双眼中立马升腾起一道毫不掩饰的杀气。

可是转瞬间。

半空中的黑影猛地俯冲而下，一缕细若游丝的漆黑光芒，骤然掠过了两人之间的虚空，不偏不倚地击中了红莲的眉心。

同样的。

这一切都被半空中的薛云看在眼里，可当年的自己却压根就没有丝毫的察觉。

“意识压制......”

皱起眉头。

薛云忍不住沉吟了一句，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千钧一发之际。

狗系统发动的精神攻势，直接压制住了红莲的自我意识。

同一时刻。

当年的红莲也在最后一刻发动了反击，萎靡的精神力反噬向了黑影的头颅，两者双双遭受到重创。

这也导致，他们几乎同时失去了记忆，彻底忘记了自己的过往。

不由得感到一阵惊愕。

薛云顿时无言以对，同时也明白了当年为何自己能轻易驯服地狱萝莉的原因。

他一直以来，都认为是自己的运气好。

可实际上。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狗系统的暗箱操作，所有事并不是意外，一切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

『我记起来了......』

突然间。

红莲的声音，猛地在脑海中乍起。

『这个家伙，分明是人工智能【V】安排在你自我意识中的一个棋子！』

猛地一怔。

薛云瞪大双眼，最后看了一眼窝棚中正在和怪胎萝莉缔结契约的自己。

下一刻——

眼前的画面瞬息崩溃，仿佛破碎的镜子般化作成了漫天的尘埃。

轰隆隆~~~

强劲的气流摧枯拉朽，迎面朝着薛云的脸庞拍打而来。

连忙回过神来。

薛云的意识终究是回到了现实，如今依旧置身于星空之中，正在与不远处发狂的中山武针锋相对。

“薛云！！”

狂暴的气息在老怪物堪称完美的躯壳上不停游走。

中山武周身被漆黑的气流包裹住，于星空中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压根不知道薛云刚才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么多年的谋划，我不会让你夺走属于我的神格，就算是只有一半，也决不允许！”

脊椎后方迸射出如同墨汁般的液体。

中山武双臂一展，大吼道：“是时候了，当年从『永恒国度』中带走的那些依附于我的子系统......”

脸庞上星罗密布的眼眸中爆满了血丝。

眼见薛云已然夺去了半颗珍贵的神格，中山武也不再犹豫，伸出如同金属尖刺般的手指，向上轻轻挑起。

“醒过来，我的仆从，是时候报答你伟大的主人了！”

当——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

一直潜藏在薛云意识中枢内的黑影，猝不及防地起身。

【我.....竟然是『V』的子系统？！】

不由自主地抬起双手。

和如今的红莲一样，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系统，突然恢复了所有记忆。

大量复杂诡异的文字，也瞬间从其头颅中飞逝而出。

转眼间。

这些文字凝聚成了一本小巧的书册，当场熊熊燃烧，化作成了漆黑的灰烬。

星空中的薛云不由得一愣，瞬间明白了其中所有的逻辑。

正如他之前所了解的那样。

从『大灾变』以来，末世废土时代从来就不缺少穿越者的到来。

这些人又被称为觉醒者，自我意识来自于各个小千世界的位面，大部分都自带着被称为『系统』的工具。

事实上。

包括薛云在内，那些穿越者全都是当年被卷入轮回裂缝中的那些上古遗民。

而所谓的『系统』，也不过是『V』创造出的子系统，最终目的正是为了监控并寻找出布拉格的轮回转世。

换句话说。

一直跟随在薛云左右的狗系统，也是中山武安排在其体内的棋子而已。

正因为如此。

曾经身为物灵的红莲，才会在感应到薛云系统的激活后，想要除之而后快！

【我，怎么会是他的附庸......】

呆立在薛云的意识中枢内。

狗系统彻底懵逼，曾经吸纳了『三维书灵』的精神意识，导致他不仅失去了记忆，更是早已拥有了相对独立的思想。

可在本质上，他仍然还是中山武意识的一部分，属于其麾下的那一抹电子意识。

“浑蛋，你还在等什么！？”

嘶哑的声音，在星空中不停地回荡。

中山武的心绪早已紊乱，面对近在咫尺的成神之路却始终无法企及，已经让他有了些丧心病狂。

“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认出了你的身份，如果不是那些上古遗民的生物科技污染了你，你原本就该为我所用！”

“动手......”

锐利的手爪朝着不远处的薛云狠狠抓去。

中山武大喝道：“从这家伙的意识中枢内开始，破坏他的自我意识，将另一半的神格给我夺回来！”

意识中枢的世界中。

漆黑的人影微微一愣，转头看向了身后，注意力几乎全都落在了六道图腾上方的那团白色光球之上。

近在咫尺。

只要狗系统如今倒戈一击，薛云体内的神格就会出现巨大的危机。

『薛大！』

小丸子突然开口道：『这家伙不能留了，让我们出手吧！』

毫无疑问。

同样身处在薛云的意识中枢内，能阻止对方的，只有他的武装怪胎。

『让我来！』

轰隆隆~~~

炙热的气息冲天而起。

代表了六道轮回的图腾中，地狱道的标志猛地闪耀而起。

锵的一声~~

英姿飒爽的红莲一跃而出，手中的斩魂镰刀散发出滚烫的热流。

『当年被你侥幸躲过......』

恢复了所有记忆。

红莲目光不善，双瞳中的赤芒闪耀不止，一马当先地拦在了狗系统的身前，沉声道：『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有半点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