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月八点多就睁开眼，缓了一会后，他才准备起床。

贺沉月照例轻手轻脚出门洗漱。他路过301时，房门忽然打开了。

贺沉月一惊。

他随即露出微笑：“早上好，队长。”

全哲友一脸的睡意，也被贺沉月吓了一跳。

“艹！”他小声骂道。看看贺沉月的样子，全哲友很不爽说：“你这么早就起床？”

贺沉月看看他的打扮。比起昨天十点还只穿一条内裤，今天八点多，全哲友已经全副武装了。

就是还满脸的睡意。

也被贺沉月吓没了。

贺沉月说：“对，我现在要去食堂。队长一起吗？”

“别叫我队长，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全哲友嘟囔着，他暴躁抓了两下头发，恶声恶气说：“去！”

声音倒是不大，大概还是怕吵醒其他队员。

贺沉月笑弯了眉眼。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啊。

他们一起去了食堂。

贺沉月拿了点咸菜花生，两个馒头和一大碗粥。他走到全哲友那一桌，看清楚全哲友的饭量后，惊讶挑眉：“你吃得还挺少的。”

全哲友瞪着他盘子里的两个大馒头，恨恨地拿筷子戳碗底。

贺沉月见他把一碗稀粥喝得像是在打架，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贺沉月憋笑说：“我昨天真的不太舒服。今天起来后我感觉自己已经好了。”

“关我屁事！”全哲友含糊说。

贺沉月把一个馒头放到他的盘子里，“不过感觉还是拿太多了。帮我吃掉它吧。”

全哲友对他怒目而视：“你怎么这么麻烦？！吃不完还拿这么多。”

贺沉月淡定说：“很正常，人总是喜欢高估自己。我昨天不也多盛了点饭。”

全哲友狐疑的打量他，怀疑贺沉月这话中有话。不过贺沉月的表情太过淡定，还冲他笑了下。全哲友只好说：“谁特么知道你一天吃多少啊。”

贺沉月一口馒头一口粥，慢慢吃完这顿饭。

一顿饭下来，贺沉月算是知道全哲友为什么不多拿点吃的——一个是怕贺沉月看了嘴馋，另一个则是全哲友吃饭真的特别慢。

对，别看他把碗筷敲得噼啪响，其实他吃得真的很慢。

贺沉月猜测着，大概是全哲友怕吃得太快的话，他那边的桌面上会掉满早饭。

全哲友小心翼翼，每吃完一口粥，都要下意识的用筷子抹一把下巴。吃馒头的时候，更是把饭碗直接放在他的嘴下边，接着从他嘴里掉出来的馒头碎片。

到后面，还是贺沉月斟酌着小孩子的心思，不动声色放慢了进食速度，才能稳稳做到和全哲友一起放下筷子。

贺沉月照旧把碗筷摆好。全哲友看了，想了想，也收拾了碗筷。

“走吧，去训练室。你昨晚肯定没尽全力。”全哲友说到这里，又觉得生气：“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新来的队员水平提升得快，我作为队长，肯定会觉得高兴的。你那么做，我根本不知道你的水平达到哪一个地步，也不能给你制定下一步训练计划，更不知道应该怎么调整战术。”

贺沉月听完，说：“对不起，这是我的一个坏习惯——我喜欢在团战里看明白我的队友们到底实力如何，再以此制定相应的作战方案。昨晚你走了以后，我就在反省自己，然后发现我好像不知不觉又把这个习惯带出来了……”

“不要啰嗦那么多！”全哲友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贺沉月，沉声：“你现在告诉我，你今天能不能好好打团战？”

贺沉月弯眉说：“当然。”

全哲友脸色缓和了些。他继续往训练室走。

全哲友想了想，说：“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我昨晚回去后也想了下，按照你昨晚的表现，只要你接下来能好好参与训练，肯定能在下个赛季开始之前，跟上我们的水准的。”

他侧头看贺沉月，用鼓励的口吻说：“有信心吗？”

贺沉月心里想，以前这话都是他对别人说，还是头一次被别人这么当面说。

贺沉月坦言：“我没办法参加太多训练。我的右手已经受伤了，想要恢复到最佳状态，至少需要休赛三年。”

必须休息三年是真的。昨天去检查时，医生听完闵应君的问题，就是这么直白的对闵应君说的。

“三年？这么久？”全哲友脸色微变。他咬牙说：“不是……那个姓徐的敢坑我们雷霆？！”

贺沉月说：“我昨天跟闵哥交流过，他说目前来说，比起战力的增强，他更希望看到队员们能够回到从前的状态。”

全哲友愣了下，脸色阴晴不定。

这很出乎贺沉月的意料。他本来想着，以全哲友的性格，多半会打断他的话，嚷着“现在的雷霆战队比以前更强，回到从前的状态是想让雷霆的成绩进一步下滑吗”之类的话。

但是全哲友没有。

贺沉月心想，看来全哲友并非听不进劝说的人。

他再一想雷霆战队的现状。心中叹气：看来闵应君也有很大责任啊。以全哲友现在表现出来的态度，如果闵应君肯跟他把话摊开说明白，全哲友和雷霆战队未必会走到现在这个局面。

“回不去从前了。”全哲友慢慢说。

贺沉月当即说道：“那就创造一个光辉灿烂的未来吧。队长很喜欢周炳辉他们的吧。我的右手不容许我停留太久，而我的职业合同也即将到期。最多和你们打完下一个赛季，我就会退役。”

“在此之前，希望能和你们有一段愉快的回忆。呵呵，如果能拿到下个赛季的冠军，那就更好了。”

全哲友愣住了。

贺沉月弯起眉，将深思掩饰在眼底深处。

和全哲友的谈话来得太快，但时机正好，贺沉月也不想错过。

未来的发展，就在全哲友的决定中。

“你说得倒是简单。”快走到训练室门前时，全哲友才闷声说道。

贺沉月说：“简不简单，这得看你们的态度。我看过几个雷霆的上个赛季的比赛视频，你们之间的磨合度还不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