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复难为
作者:美人妆YM | 分类:古言 | 字数:61.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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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惊吓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刘氏似有些躲避她的目光,轻易就松了口,“那你注意些。”
“好。”
年前经过京中这一场乱变,刘氏似安分了很多,家中大事都不用做主,日子过得清闲,脾气也渐缓了不少。好比此刻,她朝乐山望来,嘴里有些话要说,犹犹豫豫却没有说出来。
乐山一贯的处事方式是宠辱不惊,似刘氏这辈,能不放在心上就不放在心上,故来一月请安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同他说什么知己话。
刘氏少有的温顺,瞅着乐山,团扇在手里打了又打,才道,“你也注意些。早些安定了吧。”
刘氏说的话隐晦,但不难懂,开了年,她也就十七了,于女子中岁数是不算小的。是了,她若不成亲,底下的沉芫与媛儿也难以相事。
乐山想起了别的事,“汴哥可是下月初八的婚事,姨娘那边的话,你若是有空,能帮衬就帮衬了吧。”
刘氏神色不大自然,半晌才应了,“哦,好。”
乐山带了媛儿出门,给她安了一匹马,衬她的胡装,叫闻铃在前头牵着似也不碍事。
“什么时候学的马术,倒像个样子。”乐山问。
“父亲带我去校场学的,学了两个月了。”
父亲想的对,女孩子多少还是要有些东西在肚子里,免得日后被男方欺负,“吃得下这苦,是我小瞧你了。”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家的小幺妹喽。”
乐山失笑,“是我陈家的好丫头。”
媛儿渐渐骑马追上她,问话,“阿姐,你跟母亲关系还没有缓和过来吗?”
“嗯?”
“我看得出,方才母亲是想关心你呢,你却提大哥的事,存心是想惹母亲不高兴啊。”
丫头片子,懂什么呢。
乐山睥着她,“不该问的莫问。”
媛儿立即捂起嘴,“是啦。”
世道维艰,似媛儿这样活得恣意的日子,让乐山心里备感舒坦。
在街头与齐深会面,齐深的脸依旧是黑着的,老远看见她身后跟着的黄毛丫头,瞅了一眼。
一眼瞅得媛儿心慌,这人周身气场庞大,叫她不敢靠近,眼神望来,腿肚子都开始发软。
好在这号人物骑马在她身前,只跟阿姐讲话,是没有闲功夫去搭理她的。
媛儿猜得也不全对,齐深就后面的小丫头片子问了乐山一句,“谁家丫头?”
“我三妹。”
齐深侧过头便多看了一眼,“端一看,不大像你啊。”
“她像家母多一些,我像父亲。”
拜了更贴,刚入王府,门口处有人喊住了乐山,乐山看去,很巧,都是认识的。
她嘱齐深将她家三妹先带进去,她在门口说两句话,随后便到。
齐深面色不大好,“快些。”
“是。”乐山笑。
门口站着的人,打头的正是裴泛,身后是裴青峰,右侧站着的是小谢筚。
京城再遇裴泛,乐山有如他乡遇故知的半分感觉,“裴兄。”
裴泛有些惊讶,露了些表情,“我还以为看错了。”
只是他身后的裴九十分震惊,“二哥也认得陈大小姐?”
陈大小姐,裴泛心知肚明了,没理他家九弟的话,转身与乐山说话,“原来你早也知道我的身份了。”
裴泛的名声早前在京中不大有名,她也只是猜测,没想到真的是京中这户裴家的人,想来她与裴家的恩怨,再与裴泛深交,恐显得不大好。
乐山暂时没计较这些事,问,“什么时候回京的?”
“有小半个月了,”裴泛显然不知她与他家的那些细事,依旧问,“你现下在哪里就职?”
“巡防营。”
聊了半晌,身边谢筚终于插上了话,将乐山拉到一边,“借过,我与陈大小姐说句体己话。”
“啊,”裴泛微怔,“那请便。”
谢筚拉了她到一边,直问,“我听我大哥说,你有意要将你家二妹与我做媒,是真的假的?”
“呃,”这个事不着急啊,“你是怎么想的?”
谢筚望着她的眼睛思索了片刻,“这样吧,不妨你约个时间,我与你家二妹见上一面。”
乐山佯装踹了他一脚,“去你的吧,跟郭七身后尽学些坏的,什么时候还轮得你紧挑慢挑了。这个事,过段时间再说。”
也就不了了之了,乐山同他聊完,正要去寻齐深,忽而间,细密人往的径上,她似遇见了熟人。
擦肩而过后,才觉得那人像玉阶,只是转念一想,流光都已经回了琅琊,没道理玉阶还在京中,应当是她看错了。
心里觉得不对,走出了两步,到底是放心不下,回过头去找,想看个明白。
玉阶怎么可能还在京里,她要是还在元三的手里,流光是怎么可能回的琅琊,难道当时齐深救人没救个完全?
随着一波人的身影追去,渐渐进了庄园,人烟稀少,脚刚踩进扇门里,便听见了假山后有人说话,“怎么就不可能,四郎,你就是这样待我的吗?”
凄凄惨惨,是哪家姑娘遇到了伤心事。
这声音听着还有些熟悉,只是软啼着嗓子,听得不大真切。
而后那四郎说着话,似是起了争执,“苒儿,你我之间已是这样,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你还是死了心吧。”
哎,不对劲。
好像是姚嘉啊。
误听了一句已是不对,乐山打算调头就要走,不想迎面来了三两个侍从,来势汹汹,看面相,就像是寻人的。
这要是进去了,不就抓了个正着了嘛。
既然是姚嘉,乐山索性送佛送到西,抽了腰间的折扇,搭在手里敲了敲,一只脚按在了墙门上,便堵住了侍从要进的路。
老远见到这个场景,齐深摸不透她在做什么,手一挥,直接喊了两个带剑侍从过去,“过去看看。”
“是。”
齐深的路子一向野,遂以齐深遣的这两个侍从一到,直接扒住了正与乐山大眼瞪小眼的几个无名小卒,扯着衣服往身后拉。
眼见有血光之灾,乐山及时喊住,劝齐深遣来的人消消火气,“小事小事,”侧眼往假山里看,应当是散尽了,便与侍从说话,“我让步便是,就让这三位小兄弟进吧。”
说完领着人退了开来。
乐山反复琢磨,越琢磨越不对劲,适才那哭哭啼啼的女子到底是谁呢,被男人这样对待,当真是可怜。
侍从跟在乐山身后,乐山蹙起了眉,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她家两位正待字闺中的妹妹。
齐深在前头阁楼上,乐山没做多想,没做正路,从清潭里跃过,踩着假山便上了二楼。
刚上了二楼,她便吹了一声口哨。
不多时,二楼里上来了人,闻铃闻得她唤,忙走到她跟前。
乐山眉头皱得极深,“媛儿呢。”
闻铃以为出了什么事,答,“在楼下。”
这时刚走到齐深的身边,齐深看她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知不大对劲,眼睛一眯,问,“出什么事了?”
乐山没理她,随着闻铃引路,过廊穿过了这边的阁楼,低眉去看,此时的媛儿,确实是在一群姑娘间。
吓了她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