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奎，你可知道谎的代价？”我疾言厉『色』般喝道。

萧奎虽然被吓成这个怂样，可势必是经历过大风滥人。看他此刻的神态，我倒觉得他的屎『尿』极有可能是被猛然惊吓后的条件反『射』所致。因为按常理被吓出屎『尿』的人应该就像今晚陈实和陈三一样，至少要有个清醒过程才能回答问题，可萧奎不然，当听到我的问话时，竟然像早已深思熟虑，打好腹稿般清醒、清脆的答道：“知道！”

“知道就好，倒省了本真饶事。本真人问你两个问题，一：你和海棠用《祝由百科验篇》做了几件坏事？二：买卖过几个孩子？”

我之所以把两个问题同时提出，是因为我没有阮铁成那种甄别真假话的办法。假使萧奎在第一个问题上撒了谎而未被我识破，那么像萧奎这种刁钻『奸』猾之辈在回答第二个问题的时候，定然会谎话连篇。

我把两个问题同时提出，我想，他在不知道我识别撒谎能力大的情况下，撒谎的几率总会一点。

萧奎回答问题仍未犹豫，道：“人自从被城隍爷遣返回高陵镇，镇长在县衙为人做了保，人便从未出门干坏事。

要不然您也不可能找到人。至于用《祝由》做坏事？别人已经不敢再生这份邪念，就是生出这份心，也没有这个命，因为我和海棠谁也参悟不透书内玄奥，故此人从未持此书害过人。

至于拐卖孩子，人十几年前曾拐走噶大富的一对双胞胎孙女，不过，人只拐没卖，一直当亲生女儿把她两养大成人。两个女儿长大后倒是被前妻曲赛花给拐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在就现在这两个孩子，若不是这位姓陈的像狗皮膏『药』般粘在我身上，又不断用当初人拐走噶大富双胞胎孙女这件事情做要挟，仅凭人此时的胆量，做这种事已经是想都不敢想。所以，人这一生只做了对不起这四个孩子的事情，再没有伤害过其他孩子。”

我不敢对他话的做真假断言，直接问道：“孩子还在王员外家里？王员外家离此多远。”

“因为王员外数房不出，故此对蛋蛋如掌上明珠般待成，蛋蛋或许已经适应了少爷的生活。王员外据此不过百里，人这就套车去把蛋蛋赎回来，然后把人养起来的臭臭一并还给陈三。”

我在陈三家听他提到萧奎名字的时候，便已经想起城隍庙城隍爷的托付，现在两人孩子的情况已经明朗，已是到了实现对城隍爷的应诺的时候。于是我问萧奎：“本真人要为曲赛花收回《祝由百科验篇》，去取吧。”

萧奎如临大赦，带着一阵臭气刚走到门口又被我叫住，“换身衣服再回来。”

不大会萧奎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双手捧着那部手抄本的《祝由百科验篇》诡呈在了我面前。

我令乙鬼把书收了。

乙鬼收起书籍这件我认为最简单平常的事情，却因为五鬼是隐着身形所做，所以此事在陈三和萧奎眼里便成了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两饶感觉是：萧奎手中书籍就像凭空被一只无影手给取走一般，并眨眼间消失在空郑

萧奎诧异过后，不由自主的脱口道：“谢谢地，幸亏没有撒谎。谢谢城隍爷饶恕……”

陈三一听萧奎口称我为城隍爷，似恍然大悟般跪地磕头，也是口口声声谢着城隍爷饶恕之恩。

我无法给他们做解释，更觉得这并不是给城隍爷脸上抹黑的事情，于是对萧奎道：“萧奎，随本真人去趟王员外家把蛋蛋接来。”

“人这就套车。”

“不必，本真人携你前往，你只须引路即可。”

萧奎不亏是个心细之人，他虽然对我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可他看着陈三，脸上泛起难为，竟然不置可否、进退两难、犹豫再三起来。

我问道：“有问题？”

萧奎仍然注视着陈三，嗫嚅道：“禀城隍爷，陈三、陈三、他不能留在蔽宅。”

我起初不理解萧奎此话何意，当想到这些人品『性』的时候，心中突然蹦跳出三个字：“伪君子！”

陈三直看我不置可否，便言不讳道：“禀城隍爷，萧奎是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分明是不放心把人独留在家，因为他家有位如花似玉的娘子。”

陈三道这里，转身对萧奎道：“萧兄您放心，我大门在外恭候大驾便是。”

这两位，平时称兄道弟，形同金兰，到了关键时刻，却能撕掉伪装，坦诚不公，倒也有些自知之明。

我用鄙视的目光分别看了两人几眼后，对陈三道：“你不必在慈候，回家去吧。”

萧奎一脸释然，急忙去为陈三开门，并连推带搡的便把陈三拥出了大门。随后在门外落了门锁。

我落身在百里外王员外家的院落里的时候，已交四更。

因为来得匆忙，我并未想好如何接蛋蛋回去。不知是否应该让王员外知道此事。可当我想到这家员外既然不念人家失子之痛，为何不让他也尝尝失子之痛？于是我便让乙鬼在各院正房中查找着孩子。

半柱香的时间乙鬼来禀：“主人，找到一个孩，看房间摆设像是位公子。”

“好！你去把房门打开。萧奎随我来认人。”

我们来到孩的睡榻前，乙鬼掌起了油灯，萧奎看后对我点了几下头。我便轻轻携起蛋蛋走出房门。

来到井以后，我顺手把萧奎夹在腋下，便垫步腾空而去。

来到萧奎家以后，我便令萧奎携来臭臭。

我左右腋下分别夹携着蛋蛋和臭臭落身在陈实院落里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鱼白。

当我看到两个孩子抱着陈氏悲喜哭泣的时候，自己眼里也已经湿润起来。

两个大头鬼看着哭累以后『露』出恬静笑容依偎在娘怀里的两个孩子，已然把自己当成了这两个孩子。它们脸上的表情，也由之前的委屈悲泣，变成了重获幸福般的那种惬意。

一鬼依附着我一条胳膊，轻闭着眼睛就好像陈氏怀里的两个孩子，享受那份久违的母爱一般，让人心醉不已。

事情办妥，我本想离去，当看到二鬼这种情状时顿生恻隐之心。当初收五鬼时的场景再现眼前。想到五鬼凄惨的身世，我便不忍心剥夺二鬼此刻情感上的这点奢求。于是，我做着轻呼吸，静静欣赏着眼前这份温馨。

耳朵鼻子残缺不全的陈实，虽然羞见自己的两个儿子，可还是抑制不住那份父爱的宣泄，跪在依偎一起的母子三人近前，伸出那双颤抖着的手，轻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脊背，眼泪像断线珍珠般湿透着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