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家里的家具，一定要够用，可是却也不能拥挤到让你觉得难受。

“说完符胆，我们看一看符脚，”顾祁说着，指了一下符箓的下半部分，“符脚也很重要，符脚的重点就在于平稳，一定不能歪，符脚就和一个人的脚一样，如果一个人的脚不稳，就站不住，同样的道理，如果你的符脚画出来不稳，你的符箓基本也就算是废了。”

我点点头，顾祁接着道：“其实画符说起来就是这三个部分，只要这三个部分做好了，其实什么问题都没有，不过也就是这三个部分，就能难死千千万万的人。”

顾祁把毛笔放好，我忽然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我认真看着他，好奇道：“那你当初学画符的时候，怎么学的啊？”

“我当初啊……”顾祁想了一下，却没回答我的问题，话锋一转，道，“要是你今天可以画出一张像样的符箓来，我就告诉你。”

我：……

为什么有一种森森的，奸商的即视感……

本来我想着，用墨水画符也一样，就不要浪费朱砂了，可是顾祁却坚持，一定要求我用朱砂画符，说是，要让我习惯朱砂的质感。

我提起笔，用黄表纸，开始照着顾祁画的那一道符，临摹。

看着顾祁画的时候很轻松，然而真的一点也不轻松……

首先，顾祁明显对那一道符很熟悉，不然也不可能做到一笔合成，然而到了我这里，不要说一笔合成，我每一笔都要去看一下那一道符，就这样，我还会偶尔画岔了。

一笔画岔了，整张就废了。

我只是画一个符头，就画废了三次……

好不容易，在一张符上，我画好了符头，到了开始画符胆的时候，我手腕都开始有点抖，捏着毛笔的手指都开始发酸了……

紧接着，我一笔就画岔了，这些好了，符胆废了，下一张，要从符头开始重新画起。

我就这么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画，很快，顾祁给我裁的那一叠黄表纸都不够用了……

顾祁登时就略有点无语了，感慨了一句：“别人画符是费神，你画符是费纸啊。”

我无辜看着他，弱弱反驳了一句：“那没办法啊，一笔画错，整张就废了，只能一张一张重新画啊。”

顾祁无奈，给我又裁了一叠。

我继续拿毛笔沾了朱砂画，我用的朱砂，是顾祁用酒化开的，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酒，而且那酒闻起来还很香。

虽然废纸，可是我这么一次一次重新画，我的符头，在这一次，就可以画得很顺了。

我练习画符的时候，顾祁就陪在我身边。

他坐在一旁的一把圈椅上，翘着腿，一只手撑在椅子上，扶着头，另外一只手闲闲地拎着一本书看。

我符胆画到一半的时候，手腕就开始抖得不行了，我自己都控制不住了。

就在我咬咬牙，想撑一下的时候，顾祁放下了手里的书，头也没往我这边看地道：“休息一下吧。”

我顿时松了口气，放下了毛笔，活动手腕的时候，都能听到骨骼响的声音。

我站起来，往顾祁那边凑，见他看的是一本地理志。

“练得怎么样？”顾祁合上书，看向我，问道。

“凑合吧……符头，勉强可以画出来，可是符胆，实在是太复杂了。”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顾祁点点头：“不用着急，画符也是需要一定天分的，有些人一点就透，有些人就理解得比较慢，和看风水一样，都是要练习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练就好了。”

“那你是几岁开始学画符的？”我托着下巴，看向他。

顾祁思忖了一下，道：“大概六七岁的时候吧，具体的，我也记不得了，过去得太久了。”

“那你当时练习了多久啊？”我继续问。

“半天这样吧，我一直不觉得特别难。”顾祁点点头，认真回答我。

我……

“所以其实，你就算是那一部分有天赋的人？”

“大概算吧，毕竟我出身在这种世家里，我要是没天赋，那才是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吧。”

我休息了一会儿，就继续回书桌后面练习去了。

符头我用的时间其实也算不上特别长，可我就是卡在符胆的地方了。

在我画废了一半黄表纸以后，顾祁看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绕到我身后，嘟囔了一句：“到底是出什么问题了。”

紧接着，顾祁干脆俯身起来，从背后握住我的手，道：“你放松一点，我带着你画一张。”

我“噢”了一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任由他握住我的手。

顾祁的手比我的大很多其实，他握住我的手，带着我，开始画符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握住我的手，所以需要更多力气，总之顾祁握着我的手，用的力气还挺大的。

“你的手腕要再放松一点，太紧了，这样的话，你的符，一些线条容易太重，会晕开。”

我点点头，按照顾祁的说法，尝试着开始放松。

就算是有顾祁带着我画，这张符画的也不顺利，比起顾祁画的当然是差了不知道多少。

可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第一张，我自己画的符。

“这张符就放好吧，也算是个纪念。”顾祁松开我，道。

我点头，看着这一张完整的符箓，心里有点小兴奋，这是我的符箓啊，我的第一张符箓。

“今天就练到这里吧，第一次，练多了也不好。”顾祁看了一眼时间，道。

我抬头，才发现，现在已经六点半了，我们整个下午，就耗费在了书房里。

收拾了一下书房，我们决定今晚出去吃。

恰好这时候，杨尹打电话过来，说是约我出去吃饭，顾祁说既然我要和她们出去吃，他就不去凑热闹了。

于是，我就自己开着车，去见杨尹去了。

***

杨尹约我在学校旁边的一家餐馆吃饭，来的还有陈曦、刘慧，可是等我到了以后，她们三个却没动，仿佛是在等什么人。

“你们这是等谁呢？”我奇怪地问。

“啧啧，今天有人的男朋友要来噢。”陈曦挤眉弄眼地示意我看杨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