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前一黑......

真一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远离。

——要昏过去了！

这一刻，时间是过的那么的慢。

整条手臂被打飞出去，这种痛苦远不是被斩断那么轻松，如果手臂被利器斩断，那最开始的几秒里，反而会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因为利器一般很快，痛觉神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即便后面，痛觉上来了，痛归痛，却也是属于正常范围。

而真一之前那一瞬的感觉，是利器斩断手臂所远不能比的。

巨大的力道打在左肩膀上，首先就是骨骼瞬间碎成渣子，然后手臂和身体连接的部位，被强大的力道不停的撕扯、拽开。

相对于利器斩断手臂，真一刚刚的遭遇，绝对算得上酷刑。

尽管之前被追杀的过程中，真一也遭受过不少痛苦，但都远远没有这个来的剧烈。

突然而又剧烈的痛觉一刻不停的冲击着真一的大脑，原本稳定的精神被这股痛觉冲击的七零八落，这一瞬间，大脑开始失去了指挥身体的能力，正如真一之前所想......

——要昏过去了！

痛觉太过强烈，身体的生存本能正在强行关闭感知，强行让大脑昏厥，以此躲过这股太过强烈的痛觉。

就连真一自己，明明知道要昏过去了，可还是忍不住有些要顺势而过。

就这么昏过去，也挺好......对吧？

太痛了！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痛楚，而且，这还是突如其来的。

像生病带来的痛楚，一般而言，会慢慢的来，从低到高，那个虽然也不轻松，但好歹有心理准备。但这种战斗的痛楚，却是霸道的很，瞬间就拉到最高，不给人任何防备。

好，决定了，就这样昏过去吧......

意识开始快速远离，渐渐的，真一感觉不到痛觉了，他，终于是放松下来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

模糊间，真一突然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

“是谁？”

【回答我，我问你，你在开什么玩笑？】

黑暗的意识中，真一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

“你是谁？我应该昏过去了才对，怎么可能有人能对我说话？”

【没有人能对你说话？呵，我问你，是什么让你松懈了？是木叶的半年安逸时光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紧张过？】

“你到底是谁？！”

【抬起剑来！现在，就在这里，自裁吧！】

“你在开玩笑吗？”

【是你在开玩笑！】

“我怎么可能杀了自己？我没疯！”

【如果说，杀了自己需要疯掉才行，那么，你就必须疯。】

“到底谁疯？！你才是吧！”

真一奋力寻找着，他想找到那个向自己说话的人，他不知道自己的意识里为什么会有另一个人朝自己说话。

【你在找什么？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漩涡真一，我再说一遍，现在，请自裁吧。】

真一愣住了，经过对方的提醒，他立马就认出来了，对，他知道对方的声音是谁的，只是，此前为什么没听出来？是不敢吗？还是......害怕呢？

【不敢？害怕？这不都是你现在所拥有的吗？】

那道声音仿佛能看出真一心中所想，鄙夷的嘲讽着。

“我......”

真一咬住了嘴唇，他没法去反驳那道声音。

【呵，之前我让你自裁那句话，算是我说错了，我不该叫你漩涡真一的，你已经不是他了，让我重新说一遍吧，陌生人，请你自裁吧，不要来妨碍漩涡真一，他是一个自信，且不会逃避的人。】

在真一的前方，一个人影渐渐显露出来。

眼中透露着自信，右手握着黑翼大魔，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他绝不会败北的感觉，他就那样，冷冷的看着真一。

真一缄默着，看着眼前的身影。

眼前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是的，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别人”和他说话，全是他自己和自己说话。

自信的身影抬起手，将黑翼大魔扔到真一脚旁，第一次用温和的语气开口。

“去！”

一字落下，他便开始缓缓消失。

去战斗！尽管他没有说，但真一还是诡异的悟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真一低着头，开口。

“你就这么消失了，不怕我不去吗？”

自信的身影看着真一，没有移开目光，一直没有说话。

最后，他的身体消失的越来越多，直到他消失前的最后一段时间，他终于是开口了。

“你若是去，那我就该消失了，你若是不去，那我更该消失了。现在，让你去的人，不是别人，是你的自信，我只是你意志的一部分，若是你打算抛弃自己的自信，那我自然该消失，对于我来说，你是至高无上的王，是无可违逆的，我会遵从你的任何决定。

就连我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是我自己的决定，只是因为您的潜意识，还未曾服输罢了。我是听从您的王命而来的，您让我来劝您，让您......”

说到这，他无奈的看着真一。

“杀死自己的懦弱！接下来，便是该您做决定的时候了，是服从懦弱，就此昏迷，还是坚守自信，绝不服输？无论如何，我们遵从您的决定，我们的......王！”

话音落下，他便彻底消失了。

真一低下身，捡起黑翼大魔。

“做决定么......”

他，要怎么办？

......

散去手中的岩土，古川一夫放心的走向真一所在的地方。

那小子必定昏迷了。

这是无可置疑的，因为这不是什么天赋、才能、气魄所能决定的，突然遭受那样大的痛楚，想要不昏迷，就只能是在以前经历过很多痛楚才行。

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大痛楚，只能依靠“经验”来硬抗，否则，如果是第一次经历，那不管你多么天才，身体的生存本能都会强制你昏迷。只有经历过了，才能让身体的生存本能没有那么紧张，同时也让自己有反抗生存本能的经验。

唯有这样，才有可能在刚刚那种痛楚下强撑着不昏迷。

可是，一个小屁孩，怎么可能经历过刚刚那种痛楚？

苦无出现在古川一夫手上，他没有说什么，现在还是先解决那小鬼之后再说屁话。

“咻！”

苦无从古川一夫手中射出，直冲真一脑门！

这一刻，水门在保护带土和琳，硬抗五名上忍。

这一刻，吊车尾在义无反顾的赴死。

这一刻，琳在试图抓住吊车尾。

这一刻......

“一刀修罗！！！”

强烈的查克拉瞬间涌起，冲向真一脑门的苦无被瞬间吹飞。

黑色而骇人的查克拉涌到左臂处，消失的手臂快速恢复。

黑翼大魔被举起，黑色的查克拉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他用最大的声音怒吼道。

“给我停下来！！我说，吊车尾，我还没沦到需要你来救我吧？”

声音中，满是自信，一如之前某个吊车尾一样。

或许，他们本就是同一种人。

毕竟，你见他们俩，何时服过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