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娅娜眼眶中闪烁着泪花，如果可以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的话，作为骑士她想侍奉，并且献上自己忠诚的君主就是威廉。

这番温柔又蛮横的话早已经留在他的心里，可惜的是她现在要听从爷爷的命令去侍奉东欧的沃班侯爵。

那是一个年迈残暴的老魔王，不服从他的人即便是死了，也要在权能的驱使下化为亡灵供他驱使,不得自由。

克兰尼查尔家近乎代代都是这位老魔王的追随者，信徒，因此青铜黑十字可以效忠威廉，她却必须听从家族的安排。

既然威廉想要慎重使用自己的力量，那么自己就不应该让他展现自己的力量，用王的身份来对抗侯爵。

“存在就是合理的啊！黑格尔说过这番话，不也证明……”

莉莉娅娜保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傲娇的少女即便已经被对方说服,可依然习惯性的嘴硬,口嫌体正直，做着最后无力的反抗。

“证明什么，这句话不是给社会不合理现象的遮羞布，黑格尔只强调了一点，那就是合理的事物必须存在，先进的，革命的，正义的，都是合理的，任何黑暗势力无法阻止它的萌芽和发展，并光大到整个世界。”

威廉的这番话不仅仅是对莉莉娅娜所说的，同时也是对威廉自己所说的，伴随着来到这个世界，即便是他也隐约发现了什么。

根据青铜龙的混沌记忆，在艾泽拉斯世界中青铜龙的至高统帅就是他们的伟大龙王诺兹多姆，青铜龙们被赋予了可以穿越时空的能力，依靠这个能力，他们艰辛地维护着整个世界的时间轴与历史轴不至于出现巨大的偏差。

然而就是在遥远的未来,伟大龙王诺兹多姆会直接堕落成为永恒龙王姆诺兹多，带领着跟随它堕落的青铜龙集体堕落成永恒龙。

永恒龙破坏时间线从而改写历史，是青铜龙军团的敌人，这也就意味着过去的自己变成未来自己的敌人，未来的自己变成了现在自己的敌人。

九岁的威廉王子因为石中剑冥冥之中带来的指引前往了亚瑟王沉睡的阿瓦隆，因此成为了她的养子，接受了她的教育。

即便是威廉再怎么不通人情世故，再怎么愚钝，三年以内的朝夕相处，也让威廉心里清楚，收养自己的这位妈妈湖中仙女薇薇安，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亚瑟王。

她所传给威廉的王者之道，不仅包含着理论，更包含着作为君主自身的经验和感悟，这不是一个湖中仙女所能够拥有的。

因此在伟大的国王，伟大的母亲教育下的威廉，在这三年的无私教育中得到了惊人的成长。

即便是阿尔托莉雅本人也不得不承认,恐怕自己,也许，也不可能如威廉这样出色。

因此十二岁的威廉得知自己未来会成为“征服者”，心中震惊的同时也深感不屑。

这是对于未来自己的不满和不屑，也许未来的自己会成为一名暴君，可是现在的他所效仿的君主正是亚瑟，并且是如此坚定。

青铜龙王诺兹多姆和永恒龙王姆诺兹多，从实际本质上都是同一个个体，只是一个是过去的自己，另外一个是未来的自己，但是在不同的时空下秉持着不同的信念，又因为完全独立于时空，所以本质上是同一个个体的伟大龙王依然会发生冲突，甚至战争。

青铜龙王知道未来自己的堕落，未必没有痛心，可是他绝对不会有所迟疑，更不会动摇。

过去的自己是自己，未来的自己当然也是自己，只是他们的行为，与现在的自己无关。

现在的自己只能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正确事情，威廉也是同样认为如此。

如果亚瑟王知道未来的卡美洛王国会亡在自己的身上，亚瑟王知道这个未来难道就不没有拔出石中剑，想要成为国王的决心，难道就会被这未来给吓倒了。

这是不可能的。

冥冥之中的历史或许已经注定，可是如果是亚瑟王的话，她绝对会再度拔出石中剑，重新开始自己的命运。

因为亚瑟王比谁都深爱着自己的国家，想要拯救自己的国家。

年青人谁没有热血过，纵观世界历史的大时代，那些曾经位高权重，背叛了人民和国家的人，曾经谁还不是一个愿意为自己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热血分子。

当国家看不到希望，才能受到打压，一腔报国的热情转变成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也许未来的自己会骂年少时候自己的愚蠢，可是少年的自己同样会觉得未来的自己不能坚持自己的理想。

因此不论是未来的那位威廉公爵，征服者威廉，亦或者另外的自己，爱尔兰国王，对于现在十二岁的威廉来说，都是臭鱼烂虾，他绝对不会成为这样的大人。

昔日屠龙的少年变成了恶龙，可若是少年遇到了变成恶龙的自己，那么他依然会毫不留情的向着堕落的自己挥剑。

……

“那个家伙，有完没完啊！”

《麦克白》的小说被直接放在了书桌上，在图书馆看书都看不安宁。

威廉皱着眉头说道，他将目光望向窗外，两位少女都露出茫然的表情，随后觉察到了什么，纷纷点点头躲在威廉的身后。

在米兰这个地方能够来挑衅威廉这位弑神者的，除了同为弑神者的剑之王东尼就没有别人了。

赤铜黑十字的骑士们紧急接管了图书馆的运作，广播声响起宣布闭馆，疏散着人群。

虽然很不想两位弑神者在米兰打起来，但是一旦无法阻止，两位弑神者一定要在米兰打起来，那么就只有尽量疏散人群减少损失。

弑神者的战斗力无可置疑，破坏力也是同样出类拔萃，被誉为移动的天灾。

“你们的人来得真快啊！”

威廉用着微妙的语气向着身后的艾丽卡说道，艾丽卡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可爱地吹着口哨，试图萌混过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米兰就是我们赤铜的总部。”

艾丽卡对于结社派出人来“保护”或者说“监视”威廉的行为供认不讳，一方面的意思是说，这里是赤铜黑十字的总部，所以到处都有赤铜黑十字结社的人是理所当然的，同时也隐晦表示他们只是为了保护米兰。

其中所隐含的更深层含义就是，我虽然是赤铜黑十字的人，为他们辩解，但是将一切都告诉威廉，就是想表明，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如果有朝一日和赤铜黑十字反目，她会为结社求情，却依然会站在威廉一边。

如此聪明，如此玲珑剔透的少女，威廉竟然一瞬间觉得有些恍惚，真是可爱的孩子。

“如果艾丽卡你是一位真正的公主，那么我真应该和你结婚。”仟千仦哾

“这么说你是爱上我了吗？”

“不，仅仅只是觉得你很适合做王后。”

“听上去真不错，我姑且将你的话当作告白。”

艾丽卡喜笑颜开，对于威廉的这番话格外满意，完全忽略了她必须是公主的前提条件。

莉莉娅娜脸上露出了羡慕神色。

艾丽卡和这位新王的关系似乎真的是相当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