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也许因为今天是周五，并不是祷告的日子。

但更大一部分是由于理事会的封锁。

明面上的理事会私军已经驻守在广场各个角落，如雕像一般庄严肃穆。

至于暗地里…

想到这里，楚河环视四周。

目光所及不远处的高楼大厦，心中忐忑不安，总觉得那里泛着煞气。

教堂地形复杂。

虽然四周有一大片广场，但广场之外就是视野开阔的高楼大厦——埋伏的最佳位置。

这也是它被理事会选址的理由。

踏～踏～踏～

楚河那双黑色皮鞋踩在大理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在向着教堂大门缓缓走去。

路上因为偶遇那个算命先生，耽误了十几分钟时间。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最晚到的。

但问题不大，现在离约定的时间依然有十分钟。

空气中弥漫着庄严肃穆气息和蜡烛燃烧产生的烟味。

当跟屁虫一个星期，几乎形影不离的约翰尼·普雷斯顿，这次终于没跟着楚河。

他站在原地，双手交叉自然下垂在身前，静静看着楚河的背影。

他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轻松惬意。

只要楚河踏进那扇大门，他的任务便会结束，勒布朗·詹姆斯许诺的升职加薪奖赏近在眼前。

突然。

前方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抬头一看。

楚河在教堂门口停了下来。

“这是在搞什么啊…”

这让约翰尼·普雷斯顿刚刚落下的小心脏又提到嗓子眼里。

“不行不行不行，我还是跟着去看看，杰克你暂时接管一下，别放任何人进来。”

约翰尼连道三个不行，显然还是不放心。

说完，约翰尼·普雷斯顿跟了上去。

…………

楚河停在距离大门十米远的地方。

从远处看，赫尔巴特勒教堂恢弘大气。

近看就更不一般了，大门足足7米高，两层楼的高度，更别提傲然耸立的穹顶和塔尖。

楚河一米八七的高大身材，站在大门前仿佛蝼蚁般渺小。

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大人国。

左边是圣彼得的雕像，他一手拿着耶稣给他的金钥匙，一手拿着一本书。

右边是安德烈的雕像，一袭长袍，双手将长戟持在身前。

嘀嗒！嘀嗒！

大门正上方的巨型时钟正在走动。

时针指向罗马数字“Ⅷ”，分针指向罗马数字“Ⅵ”。

突然。

楚河背后传来脚步声。

转头一看，发现是约翰尼·普雷斯顿，他正有些紧张的跟在自己身后，始终保持大概十米距离。

“还是不放心吗？”

楚河无奈的摇摇头，大步踏进教堂。

…………………

一进门便是宽敞明亮的走廊。

走廊尽头是十字架和耶稣的雕像，两边是各种浮雕壁画，以及火光摇曳不定的蜡烛。

雕像艺术楚河并不了解。

但凭直觉，他认为面前的雕塑雕得很好。

五官慈祥和善，眼神带着悲悯，头发和胡须精确的每一根，身披长袍，裸露出的一只手臂孔武有力，正坐在椅子上，双眼直视前方。

右脚很光滑，而且小了一圈，可能是来此地做弥撒的信徒所为。

兴许这就是艺术。

虽然看不懂，但依然觉得很美。

约翰尼·普雷斯顿依然跟在身后。

楚河深深地望了耶稣雕塑一眼，似乎想要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可惜雕像就是雕像，一无所获。

他旋即继续向深处走去。

……………

尖券，尖拱，飞扶壁。

哥特式教堂特有的元素。

错落有致，一一分明。

既增加了层次感，更添几分庄严肃穆的感觉。

浮雕壁画镶嵌在大理石墙壁上，刻的大多是圣经里的故事，甚至直接把圣经刻在墙上。

转角立着中世纪骑士的铁甲，手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随处可见红色或黑色的大十字架，钉在墙上或者立在地上。

走廊曲折蜿蜒，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

就像雷鸣事先给的地形图一样。

走到尽头，一个走廊分出两个走廊，像树杈一样。

每个走廊和走廊的连接处都有一扇木门，大概三米高，用木头和铁制作而成，充满厚重感。

两个走了，两扇木门。

总有一扇木门紧闭，但并没有锁死。

可能是理事会为了目前的人员调动方便，故意而为之。

踏踏踏！

脚步并没有停下。

一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楚河越来越深入，穿过了十几条走廊。

就在他来到教堂的中段位置，也就是岔路最密集的一个地段时。

就在这时。

令人诧异的一幕发生了。

楚河和约翰尼·普雷斯顿先是进入左边的走廊，绕了个大弯，而后来到簇拥着圆形穹顶的其中一座哥特式尖塔中。

但…

抬眼望去。

只见尖塔中央站着一个老人，正对着他们。

他左手拿着一本翻得老旧的《圣经》，右手拿着一个黑色十字架。

身穿白色祭服，头发是白的，眉毛也是白的。

他就这么站在那，眼神慈祥和睦。

仿佛在这里，恭候多时！

…………

“楚河先生。”

苍老而祥和声音，打破塔中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