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悠小半天，燕阳终于在一个偏僻的池塘边擒捉了一头正在低头饮水的须驴。

在小乾坤里将这个须驴审问一番，燕阳得悉须驴的族长住在一个峰顶的洞穴里，于是直奔那个洞穴而去。

来到这里的时候，好巧不巧地，正赶上族长跟一个雌须驴交配。

燕阳咳嗽一声，惊动了族长。它赶紧从雌须驴身上跳下来，紧张地东张西望。

燕阳疾速来到它身边，按住它的脖颈，将它扔进小乾坤。

那个雌须驴见族长莫名其妙地消失，惊慌之中想要嘶吼招呼同伴，孰料大嘴刚刚张开一半，便被燕阳掐住了脖子。

擒捉了族长和它的伴侣，燕阳又寻机擒捉了七八个落单的须驴，这才动身返回。

回到云霄宗，燕阳将三牲放出来，让它们在山上溜达，顺便吃点草食。

三牲乃是杂食性生灵，既吃肉也吃草。

怪手见状，问道：“小子，你弄这些奇形怪状的生灵来，莫不是要将云霄山打造成一个饲养场？”

燕阳嘿嘿一笑，说道：“这些生灵可不总是吃素，饲养它们的话，咱得花大本钱，不上算！”

“那你的意思是——”

“有用！”燕阳笑道，“这些家伙看起来不怎么样，关键时刻倒有大用，连人神山都养了不少呢。”

见怪手仍自不明所以，燕阳于是将通过它们那响鼻衄识别隐身人的功用相告。

怪手这才恍然大悟：“啊，原来人神山还有这样的奇妙手段，我就说它不是好对付的嘛！”

燕阳说道：“我将这些生灵弄来，就是为了破解人神山那些怪异手段。时鉴有千般防护，我就有千般破除，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

“那么，你是如何知晓人神山有这些手段的呢？”怪手问道。

“嗨，这没什么难处！”燕阳故作淡定，“我在人神山有眼线，您老人家忘了先前在云霄宗耀武扬威的那些武者啦？”

怪手闻言颔首：“嗯，不错，不错，那些家伙都被你收服了，做你的眼线正合适！”

他们在这里闲谈，一些云霄宗武者却好奇地凑近三牲看起稀奇。不知怎的，一个地方的三牲聚在一起，竟然一起嘶吼起来，弄得那些人一个个流出鼻血。

燕阳见此一幕，生怕三牲伤害到人，于是赶紧将它们召回来。

那些流了鼻血的则纷纷捂着鼻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何以如此。

次日，燕阳先是悄自炼化吸收了一个汗马、一个鬼牛、一个须驴，而后将三牲聚拢在一起，让它们三个一组发出鸣叫，试验一下他还会不会流鼻血。

根据他的想法，他吸收了三牲之后，体内应该具备了对三牲所施展的响鼻衄的免疫力，不再流鼻血了。

因为白衣书生独孤生见多识广，燕阳于是让他从旁观摩。

然而，当第一组三牲施展出响鼻衄之后，他又流鼻血了，带累得独孤生也流了鼻血。

燕阳见状，以为这是由于自己体内的免疫因子不是足够强所致，于是又悄悄炼化吸收了一组三牲，开始重复试验。

这一回，为了避免牵连无辜的独孤生，他让独孤生走开了。

试验的结果，他还是流鼻血。

循着先前的思路，他又炼化吸收一组三牲，再次试验。

结果还是流鼻血。

经过若干次试验，擒捉来的三牲只剩下三族的族长，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流鼻血。

三个族长虽则没有亲眼看到燕阳一次次炼化吸收三牲的过程，可是眼见自己的属下不再露面，哪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里不由开始滴血。

燕阳将独孤生召回来，分析试验不成功的缘由。

独孤生仔细琢磨一阵，开口说道：“据我判断，这显然不是法则冲撞所致，而是与血脉冲抵相关。古籍之中有血脉冲抵的模糊记载，至于哪种血脉与另外的血脉相互冲抵，则没有具体的实例。”

燕阳闻言思忖，认为独孤生之言有道理。汗马、鬼牛、须驴三种生灵，其血脉可能无甚独特之处，即便有些独特，也不至于独特到压制其他血脉的地步。而三种血脉组合起来一起发功，其独特性便会进一步显现出来，具备压制其他血脉的效能。

如果说这响鼻衄是一种法则上的克制，那么燕阳自己就不相信。迄今为止，无论是凡界还是仙界所具有的法则，别人吸收到的他吸收了，别人吸收不到的他也吸收了，谁人身上的法则比他更丰富、更全面、更多元？不但是普通人，便是三皇都没法跟他比。

“那么，既然知道这是血脉冲抵所致，有没有解决的办法？”燕阳琢磨不出对策，只好向独孤生求教。

独孤生说道：“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未必一定能够付诸实施。”

“此话怎讲？”燕阳有些不解。

独孤生回应道：“三牲的联合血脉固然独特，然而仙界应该总有压制这种血脉的更为独特的血脉，只是那种血脉究竟在哪里，咱们不得而知。如果能够寻得那种血脉，响鼻衄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仙界的生灵甚多，你总不能遍地撒网、将每种生灵都捉来试验一番吧？”

燕阳颔首说道：“确实不能。不过，咱们或许可以从三牲身上寻找点线索。而今在我手下存活下来的三牲都是各自族群的族长，它们的见识比普通三牲宽广，不妨去问问它们。”

独孤生笑道：“如果能问出点什么，那固然好，但愿你不要再次失望。”

燕阳说道：“失望其实也没什么，多少希望不都是从失望中萌生的？我就不信这个问题没法解决！”

独孤生赞道：“我就喜欢你这股不服输的劲，加油！”

翌日，燕阳将三牲族长召唤进他的洞穴，打算好好交流一番。

三个族长自从昨日试验完毕，回到云霄宗给它们安排的住处，便开始暗恨族群里头在人神山服役的那些家伙。迄今为止，它们只向人神山派出过族人，这响鼻衄的把戏显然是那些家伙鼓弄出来的。而今燕阳为了应对响鼻衄的把戏而杀害它们的族人，归根结底还是那些家伙所引起的。如果可能，它们恨不得将那些家伙召回领地一顿捶杀。

现在得到燕阳召唤，三个族长战战兢兢而来，生怕燕阳将它们也杀掉，于是见到燕阳的时候施礼甚恭，连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