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成功修炼过这一功法，原来它的难题着实难以破解。

难道自己也要就此放弃？

他极其不甘心。

无奈之中，只好再次将独孤生召唤过来。

独孤生了解到这些情况，思索一番，说道：“这期间或许存在法则佯谬！”

“法则佯谬？”这个词有些拗口，意思更让人难以理解，燕阳由不得发问。

“简单地说，就是法则内部自相矛盾。”独孤生解释道，“其实，法则跟人一样，也是有脾气的，有时候不是那么驯顺。这样的话，就得设法改变它的脾气，使它不得不驯顺起来。”

“那么，如何改变它的脾气呢？”燕阳问道。

“打破常规，或许能够做到。”孤独生回应道，“譬如说，小孩子发脾气的时候，不要跟他硬来，而是拐个弯加以引导，效果会不错。”

“拐个弯？”燕阳说道，“你的意思是，向管道灌输法则的时候，不一定都是顺流而行，可以制造一些乱流？”

“根据古籍记载，那叫紊流。”独孤生说道，“你不妨故意制造些紊流试试看，如果再不成，那就没有办法了。”

燕阳思索一番，说道：“那我就试试看。实在不行，我再想其他办法，反正不能半途而废。”

说罢，开始按照独孤生所说的方法，继续向节点管道里灌注法则之力。

一开始，他制造出的紊流不大，那些法则之力依然无法向前推进。接下来，他逐渐加大紊流的强度，达到某个临界点之后，那些停滞不前的法则终于继续缓缓前行了。

他扭头看一眼旁边的独孤生，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

有了这一良好的开端，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不过，他丝毫不敢大意，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这件事上，直至把第一个节点的所有管道都灌满，方才轻舒一口气。

独孤生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内心比燕阳还要欣喜。他辛辛苦苦地收集那么多古籍资料，满以为都会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却万万没想到一些记载竟然在燕阳身上复活了。复活古籍记载、增强自己的能耐，这固然是燕阳的幸运，然而这又何尝不是他独孤生的幸运呢？

他收集那些资料，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后来人所用，而不是将其束之高阁。可是，没遇到燕阳之前，根据他的判断，这些资料大概率用不起来，因为今人普遍没有运用它的能力。

而今，这些资料被燕阳运用起来了，尽管只运用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独孤生也颇为欣慰。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资料会得到充分运用。因为，他感受到了燕阳那一点就透的超高悟性和对攻坚克难的执着。有了这两种优秀的品质，任何可资运用的东西都会有效运用起来。

他据此认为燕阳的发展前景不可限量，越发坚定了一直跟着燕阳走下去的决心。这段时间，燕阳固然从他这里受益匪浅，他也从燕阳那里获得了不少实际的好处。别的且不说，他那濒死的身体，通过再生树等天地至宝的滋养，已然基本康复。可以说，是燕阳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对于给了他生命的人，他不惜以性命相报。

静静地看着燕阳向一个个节点之中关注法则之力，独孤生的心思却一直没有静止。

一万多个节点，灌注起来非常耗费时间、精力。每灌注十个节点，燕阳便小憩一会儿，与独孤生说笑谈天。一天下来，也不过灌注了一百个节点。

不过，重复做这样的事情，他并不感到厌倦，因为它枯燥而不乏味。

数日后，于艾平传来讯息，确认饶禹的确来自妖姬岭。

燕阳仔细琢磨一番，顿时恍然。妖姬岭老祖姬英之所以对人神山武者低三下四，就是因为她的丈夫在人神山讨生活，她不得不如此。如果饶禹是自愿去的人神山，那倒没什么，就怕其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瓜葛。往最坏处想，如果饶禹是被人胁迫，不得不在人神山厮混，情况就非常糟糕了，他哪怕是流露出任何一点不满，都可能性命不保。

这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胡乱猜想，饶氏姐妹身为阴性生灵，却没有姓姬而是姓饶，就很说明问题。

阴性生灵而采用人族的姓氏，这显然不正常。

告诉于艾平继续关注饶禹的动静，燕阳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当然，他也会不时去跟新生儿蛰罗亲近一番，于逗弄蛰罗之中换换心情。蛰罗与另外三个孩儿不同，出生在仙界，成长的潜力可能更大，这是其幸运之处。

四个孩儿之中，弘阳始终是他心中的牵挂。父子见不着面且不说，三千世界的修行环境较之仙界差得太远，在武道修为上，弘阳将来恐怕连初生的蛰罗都不如。四兄弟之间的武道修为差距太大，相互之间的关系可能就不会多么和谐。

他衷心希望尽快将弘阳母子接来一起生活，却知道现在还无法做到，只能留待以后，这个以后究竟是多长时间，他无法判断。

他现在同时做两件事——炼化始祖法则、演练大纶音诀，无暇分出更多的心思。做这样的事情，其实也是为了尽快全面提升自己的修为，为将来击杀时鉴做尽可能充足的准备。击杀了时鉴，了结了心事，他或许就可以返回三千世界将弘阳母子接过来了。

孤身一人闯荡仙界，能够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成为仙界的顶尖强者，他已经足够幸运。若是像其他武者那样，花费数千年乃至上万年时间，那他甭说再见到弘阳母子，便是连弘阳的后人恐怕都分辨不出来了。

那个时候，三千世界谁都不会知道他、认识他，他将是三千世界的一个陌生人。

如果能够顺利完成正在做的两件事情，那么一年之内他就会与时鉴开战。

时不我待，他必须尽量往前赶。

时鉴本身不是弱鸡，并且能够调动几乎所有的人族力量，甚至还可能动员龙皇和凤皇帮忙，所以，与时鉴开战不是简单的二人对决，可能牵扯到仙界的多种势力。

因此，待得时机成熟，必须广造舆论，宣扬时鉴暗害毛莫仙的过恶，并且先行与龙皇和凤皇接触，说服他们不要插手人族之间的纷争。

这是轰动整个仙界的大事，必须周密策划，不能让时鉴之流反过来抓住他的把柄。

思来想去，他认为造舆论的事情还是交给独孤生去做比较好。这个白衣书生对古往今来的事情都很了解，应该知晓怎么做才最能击中时鉴的要害。

白衣书生不能只是说书，也得干点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