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灼‘嚯’地一下站了起来，他盼这一日盼的太久。

直到现在，他的两条记忆线也是凌乱的。

但是，他能分得清，自己对阿楹与众不同的爱意。

他大步流星地冲进扶楹的房间，扶楹正努力坐起来，身边有小丫鬟喂她喝水。

她应声抬起头，看见司云灼后，眸子亮了亮。

“阿、阿灼。”

一出声，扶楹便愣住了。

她的嗓子嘶哑的可怜，吐出的字眼也单薄的很。

不过两个字，硬生生让她说出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些时日，她在空间里过得可叫一个爽。

要不是看见司云灼有一些不对劲的意向，她还想在空间里再多待上几日。

正常情况下，她以为司云灼会对扶绾情根深种，不说情意绵绵，也该是形影不离。

可是，这些都没有。

他只花了极度短暂的时间，便成功地让扶绾的计谋落空。

属实……不按套路出牌了些。

小乌龟暗自腹诽：那还不是因为神官大人对帝姬的爱意早已深入骨髓，这种情意无关记忆，哪怕岁月更迭，也无从更改。

小乌龟始终认为，重活一次的人和从前的那个人是不一样的，若是做出不同的选择，便会产生一系列蝴蝶效应。

但是，无论经过千遍万遍，神官大人做出的选择，永远偏向一个人。

……

这厢，扶楹话音刚落，她已经落进了一个夹杂着清冽气息的怀抱。

司云灼紧紧拥着她，像是在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阿楹，你醒了。”

扶楹被勒的有些闷，她推了推司云灼，“你勒疼我了……”

她才刚刚醒来不久，眼眸还带着莹润的光泽，水灵灵的，乍一看像是蒙了一层雾光。

司云灼连忙松开了她。

扶楹咬了咬唇，可怜兮兮地说：“水……”

她的嗓子都快渴的冒烟了。

他端起一旁丫鬟放下的水，递到了她的面前。

“喝吧。”

司云灼对扶绾的事只字不提，他只是想私下确认一些东西。

他隐隐觉得，这些事和阿楹不提为好。

……

又过了十余日，扶楹的身子终于将养的差不多。

这一段时日，她喝了不少调理身体的中药，成效颇佳，将原主之前不算健康的身体调理的不错。

她能绕着院子跑十圈都不带喘气！

司云灼经过这一遭，也愈发珍惜起扶楹来，他再是忙碌，也会抽出时间与扶楹共进晚餐。

他抽出了不少人手保护扶楹，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

地牢里。

扶绾才受了两道刑罚，就已经受不了了。

但是，她还没有蠢到要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透露给司云灼的地步。

系统暗戳戳提醒：“扶绾，你如果受不了，我可以立刻让你无痛死去。”

大不了，就是任务失败。

他还可以浑水摸鱼，把一切错误都推到扶绾的身上，逃开自己应受的责罚。

扶绾则是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你这个赔钱的东西惹出的祸端，如果你的技能真的到家，为什么他会发现？”

就算是萧长宴，也只是觉得她是妖邪，请了一堆擅长奇门遁甲之术的人残忍对待她。

司云灼则是直接怀疑起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系统：“呵，你也不要这么想。毕竟，扶楹在他眼中是真实存在的。”

既然他好心好意要让她安乐死，她不愿意。

那他索性装死，等到她一死，就立刻脱离她，躲到某个山洞休养生息。

又过了两日。

她终是扛不住刑罚，央求管事去找司云灼来。

她说她会招，什么都招。

毕竟，说了司云灼也不会相信。

她说的也是实话。

他没有理由不放她出去的。

不久后，就有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

扶绾的眸子亮了亮。

见到来人，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怎么……是你？！”

她对扶楹还是很怕很怕的。

扶楹眯了眯眼，看着她早已面目全非的脸庞，干脆别开了眼。

她若是不过来，难道眼睁睁看着扶绾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么？

本来智商就不高，还拿智商和系统做交换，真是阴损。

“扶绾，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扶楹靠的很近，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轻轻说道。

“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会让父君处置你的。”

扶绾的身体立刻一僵。

她骨子里还是惧怕扶楹和魔帝的，只不过是因为在凡间，她才会掉以轻心，对扶楹恶语相向。

若是让那个宠女狂魔知道，她必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扶楹没有动手，当天夜里，扶绾便暴毙而亡。

她的系统在剥离宿主的那一刻，自以为解脱地要寻觅一个自由的地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离开那小小一方天地。

然后，他发现自己逐渐变得滚烫，直到温度达到最高，爆体而亡。

……

扶楹正翻着手中的《红楼梦》，读到黛玉葬花这一章。

司云灼紧紧盯着她，叹了一口气。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

他知道扶楹下午去看了扶绾的事，只是，这一切发生的未免过于突然。

扶楹甚至懒得抬眼，她没有动手，是扶绾承受不住三言两语的警告，吓得连夜遁了而已。

要知道她这么怕爹爹，她一早就搬出来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无须向别人打听。”

闻言，司云灼神色一凝。

“所以，这一切是假的？”这一句话，就连他说出来，都觉得可笑，他自幼生活在这里，感受着人情冷暖，悲欢离合，这样的真实，是虚假无法达到的成果。

扶楹在心里冷笑：自然是假的。

除了她和司云灼，还有这个扶绾，剩下的所有人都是NPC，哪里需要哪里搬。

但是，她不能说。

万一司云灼受了刺激，永远都不愿意醒来。

她就罪孽深重了。

扶楹引着司云灼的手抚上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心脏跳动的声音真实而富有规律。

“阿灼哥哥，你觉得阿楹是假的么？”

“这世间繁花似锦，怎会有假？厨子多加一勺盐，你都能吃出咸淡，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蠢话？”

扶楹的话，几乎是在一瞬间打消了司云灼的疑虑。

他转而抱住了扶楹，熟悉的气息让他安心下来。

“阿楹，我不在意旁的人，我只在意你。”

这一席话，反而是让扶楹一怔。

可惜的是，她对人间并没有多少留恋。

——

晚安呀，我的小宝贝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