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和玫瑰
作者:HI晨曦大大 | 分类:现言 | 字数:133.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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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八章 我等她睡了再离开
玫瑰的肚子还是一抽一抽的疼,像极了生产前的阵痛。两个孩子在肚子里翻滚,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游泳呢。
妖王的脸色突然就变了,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又阴鸷沉冷:“生!赶紧给我生!两个孩子的血,足够了!”
玫瑰浑身汗津津的,唇角都被咬出一口浓重的血腥味。疼了约莫半个多小时,玫瑰硬是扛了过去。羊水没破,也不再阵痛。
妖王:“......”
刚才的表情全都浪费了。
浑身的怒火无处发泄,无数的黑影从玫瑰的脸上额掠过,惊起一连串的蝙蝠。各种尖锐的叫声刺激玫瑰的感官,蝙蝠接二连三的死去,勉强降了几分火气:“看好她!什么时候生了,就给我把那两个娃娃拽出来,不用管她的死活!”
小卢点点头,发出如魔鬼般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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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十三周年的特别企划引来了无数的沸腾,转眼又被通知取消了。这对于没抢到票的人来说,无疑也是安抚一场。可他们不知道,在这场特别企划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售票。所谓的两个小时也只是挂出来的一个幌子。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妖王只猜对了一半,至于另一半,就静待后面的揭晓吧。
与此同时,公安部发出通缉令,前主持人宋京成为全国通缉的犯罪嫌疑人。曾经声名远播名噪一时的这位主持人因为涉及一桩两年前的杀人未遂案,不仅拒捕,还伤了两位警察,行为十分恶劣。
最担心的莫过于冬荷和莫愁。
玫瑰下落不明,宋京被警方通缉。胡夏和小蔡被炸弹炸成重伤,很有可能面临截肢的危险,有人开始引战谩骂,把所有的炮火都指向宋京。扒拉一些他曾经追过玫瑰的小细节,随后被玫瑰拒绝,再有人添油加醋一番,因爱生恨就开始用炸弹要置玫瑰于死地。
很多人都把死了的费香认作是玫瑰,开始各种撕宋京。怎么恶言恶语怎么来,加上他之前有过这么一次,后面自然就会把所有的坏事往他身上套。
“真的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表面上看着斯斯文文,背地里却是个斯文败类。亏我以前还粉了他好几年,幸好幸好!”
“呜呜呜呜,我可怜的妹妹。她才三十岁!多么美好的青春年华!去你X的宋京!谁都不许拦着我,他害死了妹妹,我要跟他拼命!”
“爱着妹妹的人都不会拦着你!亏我当初看假料以为妹妹嫁人了,我还抱着酒瓶哭了好多天,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捧在手心里珍惜的偶像居然被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给祸害了,WC!”
又是一堆骂骂咧咧的三字经:“走!让我们行动起来,把这个杀人凶手大卸八块,好给妹妹报仇!”
......
宋京混在人群中,压低头上的帽檐,穿过吵吵嚷嚷的人群,一头扎进某个不知名的巷口,摘下遮得严严实实的口罩。今天的第一口新鲜空气涌入喉咙里,却被巷子弥漫的各种酸腐臭味吹散,呛得直咳嗽。
他捂着嘴,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脑海充斥着各种声音,有男有女,有慌乱有气音,全都在对他说:“你走,快离开禹城,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回来!”
为什么呢?
没有一个人告诉他理由,只让他逃!他从没害过人,又为什么要逃?他只是担心玫瑰,想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而已!却被误认成人人喊打的逃犯。
时间倒回两天前。
他先是潜入医院里找到那个炸死的尸体,看她小腹平平就知她不是玫瑰,心里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去探望被炸弹炸成重伤的小蔡和胡夏,两人一个被烧了大半张脸,另一个被炸了腿,只能截肢。
两人依靠仪器在微弱的呼吸着,只要有谁轻轻拔掉那根管子,她们的命就到此结束了。
他靠近的时候,小蔡猛睁开眼睛,像是被人突然抽打了几下,呼吸罩上的白雾一次比一次要厚:“走!赶紧走!越远越好!”
还没来得及细问,走廊传来了脚步声,一个护士推着车进了病房。彼时的小蔡又昏睡过去,仿佛刚才的惊醒只是一个不存在的幻觉。趁着护士给小蔡换药的当口,宋京从门后挪出来,尽量不发出半点声响的溜走。
“就猜到你回来这里!”
金子在半道时堵住他,把他拉上车,车子一路在飙,跟不要命似的疯狂加速。宋京一脚踹他,又猛踩刹车,金子捂着腿嗷嗷叫:“你不要命了吗?”
“是谁不要命了?你数数刚才闯了多少个红绿灯?”
“......我那是逼不得已!先不说这些了,这附近没什么人吧。正好,你把这些戴上。这里面有些换洗的衣服和钱,够你出去躲一阵的了。”
“我没有杀人,为什么要躲?”
金子这次倒是不纠结因果前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赶紧离开这里!”
“找不到玫瑰,我是不会走的。”
第两百九十八章 我等她睡了再离开
金子急得满头大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要意气用事。整个禹城,哦不,整个世界都知道玫瑰被你害死,你觉得她的粉丝会放过你吗?”
“玫瑰没有死。”
“可现在所有人都认为那具尸体是她!就算我们说不是,又该怎么证明?她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身上又没有什么显眼的物件。我们总不能说她已经有了七个多月的身孕了吧。”
“有!我送给她一个平安符,这些年她一直随身携带。”
“就一个平安符也没什么用啊。唉哟,我怎么跟你讨论上了,赶紧的,你赶紧走,风声没下去时不许回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到玫瑰,到时候再想办法告诉你。”
宋京把包放下,在金子又开始劝告前的时候说:“下车!”
“啊?”
“我现在是人人喊打的老鼠,不能随便出现在其他人的视野里,我需要一辆车!”
“给你给你给你。”
金子才下车,脸上灰扑扑一片,浓重的尾气和烟尘把他整得灰头土脸,一个劲的咳嗽:“你、你这个......咳咳咳......”
宋京拿了车和钱,没有离开禹城,反而住进了某个偏远的小山村。这里他曾经来采访过几次,为他们争取到了几所希望小学,也通了电。让这个与世隔绝的山村第一次拥有了教室和亮堂堂的光。
“回来了。”
“嗯,阿婆,我来帮您。”
单手利落地把水井旁里的水桶提上来,一手拎一桶,往复数次,直到把阿婆家的水缸灌满。
阿婆端了碗茶过来:“歇歇。”
又把毛巾递给他:“把汗擦擦。”
看他脸色疲倦,心情也不是很好:“还没找到你的妻子呀?”
喉咙把口里的茶咽进去,干中带了些苦涩:“她现在遇到了些危险,我必须得尽快找到她。”
“有线索吗?”
“还没有。”
“看你着急成这样,这可不是一般的危险。”
宋京摩挲杯子上纹理脉络,轻轻叹口气:“我做了些不好的事情惹她生气,她怀着孩子离家出走了。”
“新婚夫妻嘛,难免会有些磕磕绊绊吵吵闹闹的,不然哪叫夫妻?你是男人,得多让着她点儿,这年头好看又柔软的姑娘很不好找的。”
宋京露出出事后的一抹浅笑:“您还没见过她,怎么知道她的性情如何呢?”
“我不用见,是你告诉我的。”
“我?”
“是啊!那年你刚来咱们光耀村的时候才二十六岁吧。成熟稳重,办事也井井有条。后来看到孩子们的近况,马不停蹄为他们筹集资金,让孩子们能够有饱饭可以吃,有衣服可以保暖,还有宽敞漂亮的学校和书桌。我们全村人都很感恩你的。”
阿婆回忆那个时候,全村人请他吃饭,一个个过来敬他,不论男女老少,他都九十度鞠躬,人也很谦和,“当时我就知道,能配得上你的人绝对是一位很棒的女孩。”
“她,的确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小姑娘。”
说这话的时候,宋京眼睛里闪着无数闪闪发亮的星辰,逐渐融合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有个女人的身影开始显性,从脚到头,从五官轮廓到手臂上的纹理,精细到几乎能把她的眉间痣、蝴蝶背描摹得清清楚楚。
“是她了对吗?”
“是的。”
“好。阿婆给你做顿饭,记住一句话:你要先把自己照顾好,才能照顾好别人。心态平稳了,还能有什么事情难倒你?今晚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她就主动来找你了呢。”
在心中种下一份美好的期许,说不准哪一天这个期许就会开花结果。
人嘛,越在最慌乱的时候就越该保持清醒的头脑,否则很容易被这个浑浊不堪的世界带着走。
休息前,他习惯性把玫瑰落在宾馆里的日记本翻出来看。她写了蛮多的,有好几篇一页纸不够,就翻到第二页,可一到第二页就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她的字小小的,胖胖的,就像是个没再长个子的琵琶,偏向于小学生字体。尤其是在写他的名字的时候,总爱把‘宋’字下面的木多出一横,变成一个‘本’。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看到的写一篇是她在去产检的前一天晚上写的,内容很简单:我明天要带两个宝宝去看下他们要出生的地方,你要是真跟我心有灵犀的话,就猜猜我会从哪个出口出来。当然,就让你猜一猜,我才不是要你来接我呢!就算你要来接我我也不一定会上车!甬道的空气多清新呀,我还想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呢!
如果说前面这段话是她的违心之语,后面这番话就真的是真情实感:宋京!你个坏家伙,我不让你跟我说话你就真不跟我说话了是不是?起码的装是可以,倒是你也不要装得我们一点也不熟好不好!前天那个女的,一脸花痴看着你,你不知道避讳一下吗?我这个正宫还在好不好,正宫肚子里的龙裔在转圈圈,一起跟我踹你这个爱拈花惹草的坏爸爸!
后来你们聊了什么?还笑得这么开心。宋京你行啊你,成功把我气走了!我决定今晚不吃你做的饭了!!!
最后一段应该是睡觉前写的:那个什么……先说好,我绝对不是在打自己的脸。你不许笑!再笑我一巴掌呼噜你!呼噜到你哭!我是连火锅底料都让胡老师买回来了,别急,是鸳鸯锅,她的是重庆火锅底料,我的是蘑菇菌玉米汤。
怀个孕就是这点不好,先吃点重口味的就是不行。我才刚把牛肉丸塞嘴里你就来了,你说你来得那么准时做什么?哼,别以为做我最喜欢的几道菜我就会原谅你!还留什么卡片?要是在家里,我早就让你睡沙发了!
在门口一直等?
呵呵,你就等着吧!
外面怎么突然下雨了,这电闪雷鸣的有点可怕。我还是先钻进被窝里暖暖。诶,也不知道他回没回去,衣服穿得多不多?要不偷偷去看看?
前面这段划掉,我绝对绝对绝对没有担心你!绝对没有!
宋京记得这里,开门出来的是胡夏,一副睡眼惺忪又不耐烦的样子,揉了揉眼睛,眼角还有颗没擦掉的眼屎:“玫瑰让我叫你回去吧。”
宋京在胡夏敞开的门里瞅了一眼,肩膀靠在墙上:“我等她睡了再离开。”
“你这不让她听到还好,现在知道了肯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玫瑰整个人埋进被窝里,听着胡夏这番话,总觉得还有第二层意思。难不成他每天晚上都守着自己,一直到她睡了才离开?
记忆的流沙开始慢慢往回倒,想起自己第一夜躺在这个陌生的床上,脑子乱糟糟的,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晚上就睡得很熟。好像是感觉到有个人一直在陪着自己,大掌紧紧包裹小手,粗糙的触感很像他,温柔的触碰也很像他,真的是无声在陪伴。
“真是个傻乎乎的小猫。”
明明提议说要当着费香面儿吵架的是她,结果最后自己却跑了。刚开始他不同意,觉得:“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