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芝和凌宵宵坐在后排，母女俩紧紧地握着手。

“对了，妈妈，你什么时候知道若羽哥不是我爸爸呢？”凌宵宵问道。

“我不是拿过一个结婚证吗？那结婚证上的男人不是你爸爸，我就使劲地想啊想。”刘秀芝挠着头皮说，“想着想着，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你爸爸了。”

“你梦到我爸爸了，我爸爸对你说什么了呢？”凌宵宵笑着问。

“你爸爸问我在哪儿，他找不到我了。”刘秀芝皱了皱眉，又说，“肯定是因为咱们俩搬家的时候，没有给他烧纸钱，忘了给他说说我们要去哪儿。”

“妈妈，那我们怎么才能让老爸知道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呢？”凌宵宵问道。

“他再给我托梦的时候，我给他说说。”刘秀芝说得很认真。

凌宵宵听了，怎么觉得有点儿起鸡皮疙瘩。

“妈妈，你昨天晚上拿的结婚证不是你和我爸的。”凌宵宵想转移话题，却又扯到了爸爸身上。

刘秀芝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忙问：“宵宵，那张红本本你放哪儿了？我想了一夜也没有想起来照片上那个男人是谁。”

“那个红本本是黄阿姨儿子的，给黄阿姨放着呢。”凌宵宵说道。

“黄阿姨，那个结婚证是你家儿子的？结婚照上的女的是谁啊？”刘秀芝问道。

“妈，那女的肯定是黄阿姨家的媳妇啊，你问这个干什么啊？”凌宵宵笑着说。

刘秀芝看了看凌宵宵，满脸不解：“那照片上的女的不是妈妈年轻时候吗？”

“我的亲妈，你这问的，你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吗？”凌宵宵皱了皱眉头。

“我年轻的时候长什么样啊？”刘秀芝问道。

黄阿姨在一旁说道：“宵宵妈，你年轻的时候啊和那张结婚照上——我的媳妇长得一样漂亮。”

“哦！我说看着那张照片那么眼熟。”刘秀芝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

刘秀芝这么说话，别人听起来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以为都很正常。

但是凌宵宵却觉得很不安。

总感觉老妈的状态语无伦次，思维都是混乱的。

“阿姨，我是蓝天琪，你看看清楚了，不是你老家的邻居小霖子了吧？”蓝天琪扭过脸问道。

刘秀芝仔细看了看蓝天琪的脸，点了点头。

“妈妈，你还记得邻居家的小霖子长什么样吗？”凌宵宵问道。

“不知道，要知道长什么样，我怎么会认错人呢？”刘秀芝说道，“是不是你当初给我说他是咱老家的邻居呢？”

“我没有说啊，倒是你，和天琪哥见面熟，和他聊天，把他当成了邻居家的小霖子。我们也就将计就计。”凌宵宵笑着说。

“我看不是我糊涂，是你把妈妈骗糊涂了。”刘秀芝指了指凌宵宵的额头说道。

刘秀芝说话吐字清晰，辨别是非能力也还不错。完全不像是痴呆病，难道是医生的误诊，还是经过一段药物调理，有了明显的改善？

“阿姨，宵宵没有骗你的意思哟！是我主动顺水推舟，当了邻居家的小霖子，因为阿姨不放心宵宵上学，有我在，刚好有个伴。”蓝天琪打圆场。

上官若羽的身份从“宵宵爸”的角色变成了邻居，上官若羽并没有损失什么，反而因为坦白了身份，轻松了许多。

“阿姨，你看我长得是不是和叔叔年轻的时候特别像呢？”上官若羽笑着问道。

“有点儿像，我真的以为你就是我们家年轻时候的承先，只可惜他三十多岁就……”刘秀芝想起了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说着，哽咽起来。

“阿姨，别想那么多啊！”上官若羽安慰道，“我要是知道你还惦念着叔叔，我就不问这个问题了。”

“不想他了，不想了，想他有什么用。”刘秀芝自我安慰道。

“妈妈，你看我都长大了，而且咱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多好啊！一定是老爸在天之灵保佑着我们娘俩呢！”凌宵宵也安慰道。

“嗯嗯，你爸也是舍不得我们娘俩的，他一定希望我们把日子过得美美的。”刘秀芝点了点头，心情才变得好了些。

上官若羽开着车，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V城人民医院。

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直接进入内科门诊楼层。

“若羽哥，邱叔叔今天值班吗？”凌宵宵走在上官若羽的旁边，问道。

“我干爸，我一个电话，他值不值班，都会来的。”上官若羽笑着说。

“哦！我想起来了，上次给邱叔叔一个电话，他就到家里给我妈看病。”凌宵宵又慢了一步，搀着刘秀芝的胳膊，和黄阿姨一左一右，跟在后面。

“朝中有人好做官，医院有人好看病。”蓝天琪说着吐了一下舌头。

“天琪哥，你忘了吗？阿姨有病在这里做手术，还是若羽哥找的邱叔叔，又安排郑凯医生做的急诊手术呢！”凌宵宵白了蓝天琪一眼，说道。

“嗯嗯，我知道若羽哥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一直没忘记感恩啊！让我当牛做马都可以，但是嘛！”蓝天琪话没说完，被凌宵宵打住。

邱国栋站在内科诊室门口，朝上官若羽摆手。

“若羽！”

“邱叔叔！”凌宵宵连忙和邱国栋打招呼，“叔叔，不好意思啊，又来麻烦你了。”

“没什么啊！今天早上刚开完会，若羽就打电话过来，我也就没敢走远。”邱国栋让凌宵宵和刘秀芝他们一行几个人，都让进屋里。

“干爸，我可没想着故意麻烦你，你看阿姨突然有了异样，干爸熟悉我阿姨的病情，我肯定直接就找您啊！”上官若羽说道。

“没说你麻烦啊！当医生就是治病救人，况且是自己人，更是要尽心尽力。”邱国栋说道。

“叔叔，你看我妈的状态？”凌宵宵指了指刘秀芝对邱国栋说。

“宵宵妈啊，伸过手，我给你把把脉。”邱国栋戴上了听诊器，手指按在了刘秀芝的手腕上。

邱国栋刚把手指摁在刘秀芝的手腕上，他另一只手把眼镜取下，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