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样说，林蔷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只是忍不住又想起了姜瑜。

那是唯一一个对她满怀善意的女子。

林蔷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失去了丈夫，内心很苦。

可是她陪伴了她那么久，从来不要求回报，让她也在许多年之后，真正体会到了知己是什么样的。

她想到自己也没有和她告别，不由得有些失落。

“那你姜阿姨呢，见到她了吗？”

顾蔚白猜到她会问起姜瑜，他看着她眼里的期盼神色，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我去的很急，没有进门，只见到了林瑜青。”

林蔷想起刚刚顾蔚白说起的林瑜青的反应，内心忽然变得忐忑又害怕。

“你姜阿姨肯定也不想见我了，毕竟我就这么不告而别了，她肯定会很生气。”

顾蔚白听着她这样说，反应过来她是完全把林瑜青的脾性和情绪带入了姜瑜。

他不准备安慰她，只是“嗯”了一声，然后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继续说道，“所以你以后见到她了，要好好和她道个歉，姜阿姨脾气好，肯定会原谅你的。”

林蔷听着只觉得他说得有理，于是点了点头，眼里忽然生出了些希冀。

“你说得对，姜瑜脾气那么好，肯定不会生很久的气的，等有机会了，我就去找她。”

林蔷一脸兴奋的说完这些，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下子就变得低落。

她不知道这个机会要等多久。

顾程现在对她的看管比两年前更甚，让她完全喘不过气。

她没有通讯工具，联系不到任何人，只能一日一日的待在这座让人窒息的宅子里，做一个不会哭不会笑的木偶人。

她忽然愈发不甘心了。

她原本已经触到自由了。

她的世界是可以丰富多彩的，她可以拥有朋友，拥有家人。

可是顾程将这一切都斩断了，硬生生的断了她所有念想。

她想起顾蔚白之前说的让她帮忙找出顾程间接致人死亡的证据，只觉得已经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顾蔚白看着她忽然安静下来，很快就猜测到了原因，然后忽然低声开口。

“母亲，还记得我说的吗，只要我们找出证据，就可以把顾程送进监狱，到那时候，我们都可以是自由的。”

林蔷毫不怀疑他的话，只是还有些疑虑。

“那老爷子呢，他可不好对付。”

顾蔚白抬头看了眼楼上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不属于这份年纪的深沉。

“老爷子年纪大了，顾程倒了，那这顾氏，就只能是我来继承，到那时候，孰重孰轻，他拎得清。”

那一刻，林蔷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毁灭的光芒。

她被惊骇到，刚想再看一看，只看到他眸子里一片平静。

像是刚刚的那一幕，只是她的幻觉。

她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蔚儿，你做这些，是为了岁岁吗？”

她不傻，她能看到自家儿子看着林瑜青的时候，和无比柔和的，不带一点锐利的光芒。

和他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都不一样。

顾蔚白没有否认，只是缓慢点头。

他的目光坚定，毫不犹豫的开口。

“我要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