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各种颜色汇聚一堂的样子，给曹燕一种世界人民会抛弃民族和种族获得大统一的错觉。

她坐在属于她的聚光灯下，苦笑着自己这幼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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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来自西方的人习惯性得按着快门，他们会在各种画面上方配上他们想表达的文字，至于真实性，那是最无关紧要的了。

曹燕环视这台下，看到熙熙攘攘的记者，看到了她想看到的各种logo，然后便站了起来。

她没说话，整个会场就肃静起来。

“朋友们，我是czy的部长，也就是中国宇宙研究部的部长。这个部门大家应该挺陌生的，不过，你们背后的国家，应该都有这么个部门。”

她眼光犀利，环视着英、法、德、美等几个国家的记者。

...

“怎么回事？”

指挥所里的郭爱民有些不敢相信，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虽然曹燕退休，虽然这个部门强国都有，但都选择心照不宣。

这样直白的暴露，到底是曹燕的失误，还是国家的安排...

郭爱民立刻拨打了上级的电话，但...信号电话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像电话那头在一处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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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他保持着镇定，但内心还是免不了慌张起来。

三四个助手没能听懂郭爱民的意思，因为他们的监控工作都挺顺利的，画面清晰，声音明朗。

“看看电话信号！我的电话打不出去了！”郭爱民朝着面面相觑的几个助手吼叫着。

他额头已经开始冒汗，曹燕这件事情如果是国家在控制还好，但凡不是...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其中一个助手把自己的屏幕分享给了其他两个人，然后开始检查电话路线。

他熟练地排查着，随着工作越来越深入，他的面色也越来越凝重。

“将军...跟前段时间一样，没有硬件上的故障。”

郭爱民推开他，看向会议室的监控。任一镇定自若得坐在那里喝着茶。

“该死！”他咒骂一句，“给我想办法！现在就开始想！如果我回来的时候，还是打不通电话，那你们也别干了！”

他气冲冲地走了出去，三个人都放下了手上的监控工作，转而查找通讯上的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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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搞什么鬼！”郭爱民人还没进屋，推开门就朝任一发火了。

任一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像个幽灵一般，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答应过我，如果有机会让人类命运连结，你会配合我的。”

“去你妈的！”郭爱民破口大骂，他虽然不像刘卫东那般鹰派，但他们的信仰是一致的——祖国高于一切，国家利益神圣不可侵犯。

“你现在就给我恢复信号！”他掏出手枪，对准了两米外的任一，“我必须要跟领导汇报现场的情况！再这样下去，指不定曹燕会说出什么来！到时候，不是承认不承担责任的事情，是他妈国家机密泄露！”仟仟尛哾

“权衡一下吧，国家，还是人类。”任一低着头，像是听不见郭爱民说话。

“国家！国家！国家！”他大喊三声。

任一终于转过头，他面无表情，跟前一次见面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你...”郭爱民有些不敢相信，他见过在战争下蜕变的人，但也不像任一这么的迅速和极端。

他的变化...怎么去形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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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爱民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眼前的任一，他就像...他就像死了之后被埋在地下许久的尸体，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模样。

没有生机，没有情绪，有的只是那令人胆寒的腐烂的气息。

“没什么。”任一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他的笑就像是皮肉被线绳牵引着，诡异而僵硬。

郭爱民咽了咽口水，那股无形的腐烂的气息让他感觉到整个人都不适。不仅如此，他的身体有些发麻，阵阵寒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侵袭着他。

“我...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平复心情，尽可能保持着自己的威严，“但现在是国家的大事！如果你继续阻挠...”

任一站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自得说道，“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保持你的忠诚，也能兼顾全世界的人类。”

“这不可能！”郭爱民的枪口对准着任一的额头。自从离开了战场，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了，不过他倒是一点也不生疏，两只手，稳稳当当，扣住扳机的手指也微微发力。

任一没有停下脚步，“可能的，只要...全球都是中国，全球都是中国人。”

“你！”郭爱民被这样的话完全震慑住了，他感觉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任一一步一步像自己走来。

任一跟他对面而视，那双充满绝望气息的眼睛让他忍不住想把眼神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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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我没关系。一个人，一群人改变世界体系和发展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至少在这三百年内不会发生。所以，世界体系改变和发展方向，都是人类共同的决定。”

郭爱民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但身体就是控制不住的静止着，亲听着。任一伸出手，搭在他的枪上，他拉起袖子，一个画面凭空出现。

...

曹燕的眼神里充满决绝。

“感谢大家到场，我不会辜负你们的到来，因为你们今天将见证人类的历史。”

台下的人跟郭爱民一个反应，他们无法理解，但又控制不住的想听下去。

“1976年，我发现了距离地球三光年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颗星球。这颗巨大的星球跟太阳的体积相似，更重要的是，它正往地球的方向进发。”

台下窃窃私语，特别是以美国为首的强国记者，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质疑和嘲讽。

吕布死了，关羽见谁都是匹夫。

同样，苏联解体后，美国见谁都称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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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燕冷哼一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美国的宇宙探索分成了两个派系，一个是以詹姆斯，洛德两位美国天文学家为首的探索派，他们主张对太空深处进行探索，获得文明之间的交流。另一个派系是以卡梅隆和卡尔为首的掠夺派，他们主张对于太阳系进行全面的探索，秉持着先到先得的原则，进行太阳系资源的掠夺。”

“鼠目寸光的人，安上世界上最大的放大镜，他的眼睛里依然只能看到掉落的奶酪渣滓。”

曹燕毫不顾忌，根本没有使用发布会惯用的官方用语，而是直白而露骨的讥讽。

“美国选择了后者，而詹姆斯和洛德，被我们美梦组织纵火烧死，以绝后患。到现在为止，他们的死因还是意外。”

台下的人惊慌起来，他们从未在国际发布会上见到这样的阵仗，即使是豪迈的俄罗斯，也没有在这样的场合下，发出这样的言论。

“有人想问，为什么这几年近代科学飞速发展，却依然没人能发现呢。”

曹燕微微一笑，指着自己头顶的东南方向，“那里，有一张天幕。我们花了10年，在这个方向上布置了天幕，你们国家的天文学家，在这个方向上看到的，只是我们领衔主演的一部剧。”

台下的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他们在震惊之下，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本能。

“对了，这个天幕在今天过后就会被撤去，你们回国之后，可以让你们国家的天文局看看真实的太空。”

“还有一段视频，请大家，以及全人类欣赏——我们的探索器在接触那颗星球时传来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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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后的银幕变成了漆黑的银河，银河的尽头，是一颗发光的球体。

...

郭爱民已经彻底懵住了。

他不受控制得从喉咙口滑出了两个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