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灵烟绝望地看着Roy，半天说不出话来。南飞尘也不勉强，安静陪着霍灵烟，顺带整理山洞里的东西，尽量整齐摆放好。霍灵烟尚算清醒，冷静了一会儿便起身，在山洞里找到火折子和匕首。

“需要帮忙吗？”南飞尘再次询问。

霍灵烟依旧摇头：“不需要，我是医生，你还能比我更擅长完好无损挖出一颗心脏吗？”

南飞尘看着霍灵烟冷静地从口袋里取出白手套，用匕首划开Roy的衣服和皮肉，只觉内心悲凉。血液喷涌出来的一瞬，南飞尘转过身，去山洞口守着。

霍灵烟逐一挑开神经和血管，暗叹自己的强大。这种感觉就像妻子亲手杀了丈夫，还不忘把某个器官留存下来。山洞里有用来保存血液的冰块，霍灵烟取了些放入铁桶，再把心脏小心翼翼摆放进去保鲜，她即将把心脏带回医院的实验室做标本。

霍灵烟收拾好一切，看着心脏处空空如也的Roy，将火折子丢在Roy的身上，去书架上取了几本有用的魔法书，再回头深深看了Roy一眼，走出石门，按下机关，彻底关闭石门，任大火吞噬曾经的一切。

“好了？”南飞尘在山洞口安静等着霍灵烟，见有白烟自山洞里飘出来，知道霍灵烟清扫完了一切。

霍灵烟拎着铁桶跟南飞尘离开：“南飞尘，待会儿我先回趟医院，你去找良之晴吧。”

“嗯，灵烟，你可千万节哀，接下来我们还有仗要打。Roy的仇我们一起报，好吗？”南飞尘不放心地看了霍灵烟一眼。

霍灵烟十分平静：“我知道的，南飞尘，你放心好了，我心里什么都清楚，不需要人劝。”

“如果你需要人陪你聊聊，随时找我们，如果想一个人呆着，我绝不拦着。”

“你是怕我想不开吗？不会，至少现在不会。”霍灵烟直视南飞尘的眼睛回答，南飞尘在其中看到了绝望和坚定。

南飞尘前脚刚踏进林间小屋的院子里，一个娇小的人影便从屋子里出来。

良之晴一脸紧张看着南飞尘：“灵烟怎么样？”

“她回医院了，Roy离开了，尸体被霍灵烟亲手处理了，遵照他自己的遗愿来的。”

良之晴听闻，十分动容：“南飞尘，Roy的死，对我而言有些突然。我知道他不是第一次使用波斯顿之镜救人，但我没想到偏生这一次去了。我看到他衰老的样子，以为只是简单的衰竭，万万没想到他……”

“晴，你不必过分自责，要自责也该是我，他是为了救我才死去的。”南飞尘打断良之晴，温柔抱住良之晴，“晴，珍惜接下来的时光，不管跟谁都是，我们密党即将进入全面跟魔党对抗阶段，每个人的生命都很宝贵，也都没准儿下一秒就不在了。”

良之晴倚着南飞尘的肩头点头：“我知道，南飞尘，我爱你，真的很爱。这几个字我从未说过，但我怕今天不说，以后再没机会了。”

南飞尘搂紧良之晴，恨不得把良之晴嵌入体内：“晴，我也爱你，你可知道我寻了你多久？”

“我们永远别分开，容我自私一次，我们尽量保住命。”良之晴真的被Roy突如其来的死亡吓到了，几小时前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转眼成了灰烬，更何况Roy活着的时候那么厉害。

“哎——”Rock透过窗户看到院子里紧紧搂在一起的两个人，长叹一口气，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悲剧还是酿成了。

Angelina斜靠在沙发上，看着Rock有些不明所以：“Rock，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啊？”

“看这情形，Roy怕是不在了。”

“你说什么？”Angelina吓得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南飞尘完好无损回来，他们的表情只有悲伤，显然是牺牲了Roy。Angelina，Ventrue族未来的希望可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不过你也别怕，等魔党的事处理完，我们会帮你的。”Rock坚信自己想的也是Roy想的。

Angelina起身踱步到Rock所在的位置，看到了院子里的场景：“若真如你所说……这一次，魔党造的孽可太深了，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吧，Ventrue族现在一盘散沙，一旦他们知道Roy死去，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Angelina，他们也暂时不知道你还活着，更不知道神族已经出现在人间。不管是魔党还是密党，这一次，我们都要做个了断，趁着各族都在。”Rock只觉得头疼。

南飞尘良久才放开良之晴：“好了，我们要振作，别敌人还没杀过来，自己先垮掉了。”

“嗯，我知道，我现在只怕他们不肯出现，否则一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太过分了，他们之前分明是故意引开我，去伤害你。南飞尘，对不起，若不是我大意，你就不会受伤，Roy也不会死了。”良之晴心里的愧疚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南飞尘拍拍良之晴的肩膀：“好了，事已至此，说再多又如何？晴，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得更加认真地活着才好。”

“我们进去跟Angelina和Rock商量一下对策吧，看接下来怎么办。”良之晴深呼吸，稳了稳情绪，两个人一起往屋子里走去。Angelina和Rock交换了一下眼色，默契地坐回沙发上，装作一直在闲聊的样子。

南飞尘面色沉静：“Angelina，Rock，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Roy死了，尸体也被霍灵烟火化了，也就是说，他再没回来的可能性了。”

“我料到了，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南飞尘摇头：“我没事了，甚至比之前更充满活力，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那就好，Roy的力量没白费。良之晴，你跟南飞尘先回去吧，多陪陪孩子们，接下来会陷入恶战。晚上，我们还是照旧每两个人排一次班，在主要街道反复巡逻，看有没有危险，是否能发现线索。不过我估摸着，经过这件事，他们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的。”Rock冷静分析完，冲南飞尘夫妻挥了挥手。

良之晴向Rock深鞠躬：“那就拜托Rock了，Roy遭遇意外，Angelina重伤未痊愈，现在您是最德高望重的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