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之晴按照对方的吩咐，一路隐身飞到无人的近郊，再往前就是茂密的丛林。对方这么快就把涂小松带这么远，可见功力深厚。良之晴小心翼翼继续往前，脚下触感柔软，连鞋子都差点儿陷进去，才发现这里是一处沼泽。良之晴跳起来，半漂浮在空中，看着手机短信找山洞。等良之晴走到一处山脚下，电话忽然响了。

“我已经看到你了，你现在进入了我的视线区，再不能轻举妄动。我派一只蝙蝠去接你，你跟着蝙蝠过来。”

良之晴正准备说什么，对方直接挂了电话。天空中果然很快出现一只扑腾着翅膀的蝙蝠，停在良之晴头顶上方。

“我们走吧。”良之晴轻轻对蝙蝠说。

进入山洞后，良之晴的视线再难适应。她现在已经不是血族，没有夜视的能力。拿起手机打开电筒，良之晴找半天才找到蝙蝠的位置，跟着蝙蝠继续往里走。

“啊——”良之晴时不时还要被脚底下的小石子绊一下，真是行动力大不如前。

好容易跟着蝙蝠左拐右拐，到了一处有些光亮的地方，良之晴一眼看到涂小松被一个黑影捆在墙壁上，连嘴巴都被封住，黑影则站在一旁，全身被黑色斗篷挡住，整个头低垂着，连眼睛都看不到。

“你放开她！”良之晴一激动就往前冲，却被不知名的结界反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良小姐，我一路看着你走过来，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良之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手掌心有些痛，良之晴发现擦破了点皮：“你说。”

“首先，你的行动力大不如前，就像笨重的人类；其次，你刚刚受的皮外伤没自动愈合；再者，血族是很喜欢黑暗的，而你看不到任何东西，进入黑暗非得像人类一样照明才认识路。种种迹象表明，你俨然是个人类，不是血族。”

涂小松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良之晴。

良之晴只想着尽快救出涂小松，再消除涂小松的记忆。涂小松跟夏景焕不一样，拥有的都是可怕的记忆，万不能留着。

“所以呢？我的确是人类。”

“不，真正的普通人类可以直接进入这个结界，跟你的闺蜜一样。你不是血族，也不是人类，到底是什么？”

“你应该直接说，血族碰到圣水便会死亡，我为什么还活着？”良之晴话锋一转，“我是会法术的人类，这样可以了？”

“可以，所以我倒想看看，你的法术有多强，到达了什么级别。”黑影话音刚落，良之晴觉得周身一凉。

来不及跑出去，良之晴看到四周的墙壁蓦地凸出，一步步往她靠近，往后退却又被不知名的结界挡住。她自己死不要紧，好歹把涂小松救出去。良之晴挥起手，以最快的速度凝聚法力，直接拍打在两边的石壁上。

“女巫，你是女巫族人？”黑影波澜不惊的声音忽然惊讶出声。

良之晴屏退左右障碍，趁着黑影愣神之际，冲破结界，右手伸向涂小松，背着涂小松就往山洞外走。黑影反应过来，快速跟上。良之晴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顾脚下的石子，凭着来时的记忆，以最快的速度跑。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也勇气，胳膊肘和膝盖碰撞了多少次，反正看到亮光的时候，良之晴笑了。

可良之晴的笑容没能持续到半分钟，黑影追上来，手上还握着一把长剑。良之晴只得将涂小松轻放在地上，快速设置起一道结界，跟黑影纠缠起来。良之晴一向没有武器和法器，黑影步步紧逼，不给良之晴丝毫喘息的机会。黑影的功夫和法力都不差，良之晴不敢大意，很快，周遭的小草和大树都遭了秧，被两个人成片成片地摧毁。

“罢了，你走吧。”黑影忽然停下来，跳到山坡上，连长剑都放下来，“我今天的目的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仅此而已。”

良之晴也不恋战，女巫的力量虽然强大，她还不能很好地把握，又不确定对方的底子，又没有别人相助，更要紧的是还有涂小松在。良之晴看了黑影一眼，背上涂小松就飞走。

等良之晴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黑影用右手捂住胸口，咳嗽一下，嘴里喷出不少鲜血。黑影很快擦去嘴角的血：“女巫族真是名不虚传，这级别，怕是到达唯一传人的级别了。”

良之晴飞出森林才解开涂小松的绳子和嘴上的胶带：“小松，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涂小松下意识后退两步，仔细看了良之晴两眼后，双腿一软就瘫坐在地上：“你是谁？良之晴，你还是我的好闺蜜吗？”

“我是，小松，对不起，很多事我不能跟你讲的。你相信我，我现在先送你回家，再帮你把这段记忆清理掉，醒来后你还是原来的小松，我们还是最好的闺蜜。”

“清理记忆？你到底是什么？”

“我就是人，那个黑影也说了我符合人类所有特征。”良之晴眼见着涂小松节节后退，眼底露出一丝狠色。待涂小松不注意，良之晴一记狠敲在涂小松脖子处，涂小松昏睡过去。

“小松，对不起。”良之晴继续背上涂小松，完成她刚说的一系列事情。

俞氏大楼的顶层，一个人影伫立在窗前，忽然间，室内温度降低，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跌落在地板中央。

“你受伤了？”人影没回头，语气波澜不惊。

黑影抹了抹唇角的血：“是，不过任务完成，她是女巫族。”

“女巫？”这次人影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可思议，“女巫族绝迹多年，这时候忽然冒出来，怎么可能？你确定她不是学习了女巫族的法术？”

“我确定，她的体质也很特殊，您忘了吗？圣水没有杀死她，也没有令她容光焕发。也就是说，她既非人类，也非纯正的血族，我怀疑是半人半女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