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小松一脸蒙蔽：“那个……佟文曜导演是资深导演，今年四五十岁吧，第一次夏导找过来演女主角的叶星阑，一直依靠的就是佟文曜。”

“佟文曜口碑不好，好色是出了名的。”南飞尘见涂小松开始吞吞吐吐，怕女孩子家不好意思说，替涂小松接过了话。

良之晴脸色一变，越发怀疑起那晚发生的事情：“你们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凌青可是个好姑娘，跟圈子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的。”

“没什么啊，我都解释过了。”夏景焕绝口不提凌青被常绍钧玷污的事情。

良之晴也没多问，心里只惦记着言小曼：“那我先走了，约了朋友。”

“男的女的？你这节奏不对啊，曾经不是恨不得一天24小时跟我们南大帅哥腻味在一起的吗？”夏景焕不怀好意地笑笑，顺带扯开话题。

“女的，满意了？我家南飞尘才不像你，对我充满信任，是吧？”良之晴边说边对南飞尘使了个眼色。

南飞尘一时哭笑不得，心里分明是苦恼的，良之晴这么一说却堵住了他的话，真是要内伤了：“是是是，不管我老婆大人消失多久，我都能充分相信她。”

良之晴赞许地看了南飞尘一眼，闪身离开，剩下南飞尘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叹气。

常绍钧忙完通告就打电话给凌青，一直是凌青的经纪人接的。常绍钧只好说家里有事，告别了经纪人，前往佟文曜的工作室。佟文曜的工作室很幽静，在临近郊区的地方，地皮很大，窗明几净。只是门卫和安保系统也很先进，老远就看到大门口围着一帮人，外人压根儿进不去。

常绍钧把车停在拐角，点燃一根烟等凌青出来。直到晚上十点，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看到一个苗条纤细的身影慢慢走出来。常绍钧掐灭了烟，从车里走出来。

凌青显然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看着常绍钧不说话。常绍钧趁着凌青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拉住凌青到了自己车上。

“喂，你干嘛？”凌青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从车后座拉扯常绍钧的衣领，常绍钧却已经一脚踩上油门飞出去。

“常绍钧，你要带我去哪里？”

“吃饭。”常绍钧却回答得很淡然，凌青知道自己想多了，脸色微红，瞬间安静下来。

“想吃什么？”走了一段路，常绍钧见凌青安心了，才绅士地问。

凌青想了一会儿回答：“都好。”

“那去粥店吧，毕竟晚了，吃点养胃的。”常绍钧确定了方向，打开音响。CD刚好播放到调子柔和的英文曲，听起来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凌青忙了一天，有些困，眼睛半眯起来，却又不好意思睡。

常绍钧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温柔地说：“想睡就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凌青这下彻底醒了：“不了，反正你开车很稳，我顺带看看明天要背的词。”

“你……”常绍钧本想接着说，但一想自己在开车，凌青也要背词，终究先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到了目的地，常绍钧挑选了一间小包间，又以最快的速度点好菜。凌青看了眼菜单，又不客气地加了两道点心。

“咱们AA吧，貌似我点的比较多。”等菜上齐，凌青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啊，我又不是三线小明星，请美女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凌青不再扭捏。

“凌青。”常绍钧给凌青倒了杯茶，寻思起怎么开口，“为什么离开夏导的工作室，选择佟导？”

凌青愣了一下，端起茶杯掩盖自己的表情：“不为什么，非得说个原因，大概是放下了一段感情，想为自己的今后打算了。”

“为自己？你可知道佟文曜是什么样的人？”常绍钧气得不行。

“知道啊！”凌青脸上的神情居然淡然得很。

“凌青！”

“常绍钧，如果你今天找我是为了这件事，那我们不要再谈了。”凌青忽然站起来打断常绍钧，“你应该知道我之前心里是谁，那晚的事你们有意替我隐瞒，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发生了什么。我的人生除了工作，已经没有别的指望了。常绍钧，别劝我，否则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常绍钧没说话，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情愫在翻滚：“叶星阑跟着佟文曜后面很多年，未必能容得下你。你想要的现在夏景焕也能给，且能护着你，哪怕这种感情是歉疚，不是你想要的。凌青，你可曾想过，如果有一天佟文曜靠不住了，叶星阑又处处针对你，会是什么下场？”

“你为什么不往好处想想，没准儿我会成为下一个叶星阑呢？”凌青抬起头，漆黑的瞳仁紧紧盯着常绍钧。

常绍钧被凌青的话吓了一跳：“你……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你可知道别人都怎么说叶星阑？你可是跟她完全相反的女人，从前应该也对这样的女人嗤之以鼻吧？”

“那又怎样？只要一说我是这个圈子的，所有人都会往那方面想。就像那晚分明发生了什么，我对外沉默，你们俩说没有，我早已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常绍钧，我好累，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在议论我，而我什么都没做，或者说，我并不认为我错了，也不认为我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可大家在乎的根本不是真相，而是舆论。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为自己活一次呢？不再在乎别人的目光，只往上爬。”

“凌青，我忽然觉得你好陌生。”常绍钧看着凌青的目光当真满是悲悯，“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可以随时回头找我。毕竟，一切都是我害的……”

“我不需要怜悯，你也没有错，错的是世界，是舆论。”凌青打断常绍钧，“我希望今后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不管这次我打赌有没有赢，都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命，我认了。”

凌青这番话说完，两个人再没多说一句话，直到吃完饭常绍钧送凌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