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晚些回来，我恐怕都要淹死在这里了。”

“姐胡些什么，您是要长命百岁的。”

龙吟扁嘴：“你们这的人就是拘谨，什么皇帝万万岁，你见哪个皇帝活的长寿了？”

“姐，万万不可胡言！”绿水吓得白了脸色，旋即疑惑：“什么叫我们？您曾经比任何人都注重这些的。”

“啊，哈哈，我是在开玩笑。”龙吟懊恼拍了下嘴巴，旋即岔开话题，“你知道一个叫露珠的丫鬟吗？”

“名字耳熟，应该是偏房调过来的，怎么了？”

“偏房刚调过来的？”那刚刚是自己的粗使丫鬟，是骗自己的了？

来者不善。

“绿水，你去和管事一声，把露珠给我调走。”

“可我们人手本来就不够……而且府内都有自己制度的，而且……”丫头还欲碎碎念，直到龙吟斜眼看来，她立即识时务道：“姐这是把人欲送哪去？”

“我不是言辞冲撞了二姐吗？就把露珠送去，当做赔礼。”

祸水东流，不动声色，又不浪费。

龙吟得意勾起唇角，只是不知李队知道自己这点聪明，都用在这事上，会不会后悔受自己为徒。

唉……忽然有点想念那老头了。

寒风瑟瑟，近日两场大雪过后，京都干湿越加刺骨。

临江楼二层，暖炉碳火“噼啪”作响，红彤彤的与窗外银白形成鲜明对比。

炉边，正在烤火的男子听见露珠言辞，俊逸眉眼微冷。

片刻，旋即失笑。

“她很喜欢你，聪明伶俐，勤快寡言，却转头把你送给二姐？”

“是。”

“原因呢？”

露珠为难：“她，奴婢……脸可赛马。”

“……”

“主上？”露珠好委屈。

“呵，原是嫌你长得难看，真是个直接让人无法回绝的理由。”

“主上赎罪，奴婢为了接近龙吟，在伺候她之前就做了各种功课，有十成信心被她留在身边，故此今日才没硬伺候她沐浴更衣……但万万没想到，居然败在这件事上。”

“她越是心护着自己，越是明问题。”

“可奴婢不明白，她一个注定将死之人，主上顾忌那么多做什么？”

“将死，也该发挥余热才是。”他曲指搭在眉梢，思忖道，“寒冬傲雪，听闻长公主山上的梅花开得最艳了。”

“长公主吗？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龙吟没想到冒充大家姐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

上边心应付龙老爷子和二夫人，中间防着庶妹龙舞，下边居然还要应付各种宴会。

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前秋霜的案子还没结，现在又要去假惺惺的赏花。

寒地冻的，还要僵着一脸笑，不嫌累么。

龙吟不耐烦抓抓头发，看着梳妆镜内绿水：“不可以抱恙不去吗？”

“二夫人知道此事，怕是要做文章的。”

“那走丢总可以？”

“姐……”绿水恨铁不成钢跺脚：“能去长公主那赏花，是京都多少千金求都求不来的，这是身份的象征。您以前不也热衷于此吗？”

热衷于冻成狗？

这以前的龙吟究竟是个什么怪癖性格哟。

“以前是以前，我最近喜欢修身养性了。”

“您是指斗蛐蛐？”

龙吟呛了口水，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绿水，你话太多了。”

“纵然姐嫌弃奴婢，奴婢也要，玩物丧志，姐您母亲可是诰命夫人，您再这样下去，对得起列祖列宗吗？对得起家族的栽培吗？对得起……”

在这么下去祖宗十八代都要翻出来了。

“我去。你放心，就算爬，我都会在长公主面前爬一圈的。”一撩青丝到脑后：“梳妆。”

一根筋的绿水立刻换上一副欢喜地的模样。

“这就对了，姐您要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