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作者:刘兰芝 | 分类:现言 | 字数:140.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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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酸楚
强行掩住心头的酸楚,颤声说道,“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托付你交予她父汗……今夜,皇上宣她侍寝,你不去救她么?”
他轻言一句,“救,如何救?”
情形急迫,我不曾多想,厉声道,“就说你喜欢她,要娶她……”
他低头,淡然一笑,“你当我是什么,她不是你,我也不是那种人!”
轻笑出声,我语声漫漫,“她是圣女,应守住童贞,你不是一直很关心她,在乎她么,如此紧要关头,怎能见死不救!”
攥着金盒,永琰说得极为轻巧,仿佛无关痛痒,“那是她的命,那是她自己选好的路,早在漠北她就决心断送生命与一生的幸福!”
“这话是什么意思?”
注视着我的眼睛,他轻描淡写一句,“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她真是什么圣女,具有呼风唤雨、招魂通灵的本领?重要的不是她的身子,而是这只盒子……”
他越解释,我越糊涂,难道这金盒之中掩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一双冷眸直视着我,永琰沉声说道,“有些事情,不以你我的意志为转移,最好都不要管……明日若得空闲,陪你去北海一游,如何?”
微微颔首,勉强牵起一抹笑意,佯装欣喜,“好,求之不得!”
与永琰对坐案前,正用晚膳,徐姑姑突然到访传话――皇太后要见我。
忙搁下碗筷,回到内室更换宫装,只听永琰急切问道,“母后传召苹所谓何事?”
见永琰不放心,徐姑姑恭敬道,“请王爷宽心,老奴定会将王妃照顾妥当。”
跟随徐姑姑前往仁寿宫,老远便听见悦耳婉转的丝竹声……
进了正殿,只见高朋满座,宝珠翠玉环绕。
引至主座跟前,我忙跪伏行礼,“苹拜见娘娘。”
皇太后微微抬手,徐姑姑将我扶起,示意在她身畔坐下,“很久没这么热闹了,特地邀你过来陪本宫听歌赏舞。”
只是听歌赏舞那么简单么,我略微抬眼,瞥见一道冷冽的眸光……
那是她,菀贵妃!
她也在场,一切就不那么简单了――皇太后故意让菀贵妃作陪,怕是为了成全皇上宠幸塞丽娜塔!
金步摇,玉搔头,云鬓乌发高绾,菀贵妃一身彩衣华服,宛若五光十色的凤蝶。
她笑着睨我,“难得在母后这儿遇见妹妹,上次西域进贡的香料如何?”
不怒不惧,脸上依旧挂着甜美的微笑,“多谢贵妃娘娘厚爱,苹很喜欢那香料的芬芳,只是不知其中的红花与麝香对腹中胎儿……”
一听这话,皇太后陡然沉了脸,惊问道,“什么,红花与麝香?菀柔,你又想干什么,害人么?”
面色铁青,皇太后一掌重重拍向桌案,将腕上的金钏玉镯磕得叮当作响,满殿侍者骇然,丝竹乐曲骤然停止。
菀贵妃倏地跪下,卑躬屈膝道,“母后,您误会了,那香料的的确确是皇上御赐的贡品,菀柔原封未动就转送给苹妹妹了,怎会在其中添加不该有的禁物。”
怒眉紧锁,审度着菀贵妃的神情,皇太后厉色道,“你的所作所为,本宫不是不知,不管是吴、王两位皇后也好,纪淑妃也罢,一切看在琛儿的份上,本宫都替你担待了,望你适可而止……苹是亥儿最钟情的女子,本宫绝不允许你肆意妄为!”
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听完皇太后的话语,心头一暖,终于知晓――除了永琰之外,这阴暗凄冷的宫中还有人关心我,向着我……
垂眸敛眉,粉白的脸上一阵青红,菀贵妃恭顺点头,“母后所言极是,菀柔定当遵规守矩。”
她能听进去多少,我深感怀疑,不过既然皇太后发话,她应当有所收敛,不会再那么明目张胆。
又听了几曲,皇太后似乎有些倦怠,倚着靠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徐姑姑见状,忙挥袖示意歌姬舞伎退下,恭声道,“娘娘,时辰不早,该歇息了。”
知趣地起身行礼,欲告退,却被她唤住,“苹,你留下,本宫还有话要说。”
菀贵妃冷眼瞥向我,满脸不屑,一言不发地行礼,速速离去。
皇太后挽住我的胳膊,缓步入内室,黯然笑道,“你刚入宫,原本不该让你知晓宫中的险恶,但有些人,有些事,不得不防……听闻你去探视过雅芙,本宫看人绝不会看错,你真是极纯极净极为善良的好孩子。”
低垂了头,我温言而笑,“娘娘言重了,苹福薄命贱,深知纪淑妃的疾苦,所做一切不为得到您的夸奖,只为当年她善待过永琰!”
“亥儿果然没有选错人,知恩图报,你比菀柔要强许多!”
扶着桌沿,俯身跪下,“娘娘,苹有一事相求,望您能够恩许。”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皇太后伸手拦住,柔声道,“你怀着孩子,今后不必行此大礼。”
望着她和蔼温煦的目光,我艰难开口,“永琰倾情于西蒙瓦剌圣女塞丽娜塔,望娘娘能够成全……”
“这是亥儿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笑意见凉,皇太后直直望向我,细细审视。
“这……”望着那灼灼逼人的目光,我颤巍巍低首,直言不讳道,“是苹的意思。”
“菀柔太善妒,你又太大度!”勾唇笑了,无奈摇头,“做母亲的,最为了解自己的孩子,亥儿不是那种得陇望蜀,朝三暮四之人!滚滚红尘,深深宫闱,像他这般痴情的男子少之又少,你不该辜负他,更不该为他找寻别的女人!”
“可是……”不知该怎么说。
永琰真的痴情么?
似乎不是,芳华苑中,美人佳丽如云……
她仿佛看透我的心思,呵呵笑了,“你想说芳华苑,对么?”
心事被人猜透,我瞬时羞红了脸,讪讪道,“他的那些妻妾,我逐一领教过,个个心狠手辣,张牙舞爪!”
皇太后微微叹息,“张如兰是本宫逼他娶的正妃,其他那些女子各有各的用处……”
她的话语让我疑惑不解,难道……
拢了拢染上白霜的鬓发,皇太后压低声音,“即使是亲兄弟,也有生疑之时,琛儿无子嗣,自然害怕他人夺其位;亥儿是聪明人,佯装好女色,佯装无野心,一来可以打消琛儿的顾虑,维持兄弟之间的情谊;二来可以保存实力,稳居皇储之位。”
原来如此,不免有些钦佩这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她原为先帝爷的周贵妃,能坐上皇太后的位置,绝不是简单平凡之人。
含笑行礼,眸中皆为敬佩之色,“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苹真是受益匪浅。”
皇太后牵起我的纤纤细指,缓缓摩挲,柔柔细语,“这些体己的话语,不会轻易对人说起,你聪慧过人,本宫看好你,当你是嫡嫡亲的儿媳妇!今后,菀柔若是再敢造次,定要告知,本宫绝不允许有人暗害亥儿的孩子!”
心中暗自好笑,这似乎印证了那句话――父母爱幺儿!
无论是民间,还是皇室,都一个样呢!
正说话间,殿外一阵吵杂,徐姑姑疾步而至,惊惶回禀道,“乾清宫派人传话,皇上临幸西蒙圣女塞丽娜塔,怎料那鞑子图谋不轨,用发钗将皇上刺伤……”
塞丽娜塔?行刺皇上!
这太让人惊心了,手足阵阵发冷,周身如浸在冰雪里,终于明白她上午所说那番话的深意。
皇太后不曾慌张,蹙了娥眉,淡然道,“早已料到会有祸事发生,本宫见过那孩子,性子刚烈,不是那种有福消受圣恩的女子。”
徐姑姑悄然问道,“娘娘需去往乾清宫探视么?”
皇太后迟疑片刻,叹息道,“不必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琛儿喜欢那女子,就由他去,身为母亲不好管太多!”
她的态度让我觉得诧异,亲儿子受伤了,却不闻不问,这其中定有蹊跷……
不动声色,我行礼告退,她慌忙吩咐徐姑姑,“将本宫的软轿抬来,将苹妥妥当当送回慈庆宫。”
回宫路上,细细思索,想了许多――皇太后与皇上关系微妙,似乎面和心不和,若是长久如此,永琰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入夜,寒意森森,月华沁凉如水。
最为熟悉的身影早已在殿前等候,心田陡然泛起丝丝涟漪,才几个时辰不见,心底深处的某个位置居然有些想念……
软轿在殿前停驻,永琰快步而来,搭手扶我下轿,语声切切,“这么晚,我怕你又惹上什么是非了!”
见他如此紧张,徐姑姑掩嘴笑道,“太后娘娘与王妃很谈得来,就留她多坐了一会儿。”
永琰微微一笑,“原来如此,害我担心老半天了。”
徐姑姑福了身子,“已将王妃安然送达,老奴告退。”
待她走后,我压低声音问道,“你听说了么,塞丽娜塔行刺皇上!”
永琰揽过我的腰肢,深深凝望,“方才我已去过乾清宫了,皇上没事,只是皮外小伤。”
“那塞丽娜塔呢?”行刺皇上可是死罪,我惊呼一声,“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
“没事,皇上不但没怪罪,还册封娜塔为丽妃。”
瞳孔猛然收缩,我大惊失色,瞠目结舌道,“怎么会这样,菀贵妃那边……她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永琰笑颜淡淡,眸光越发深幽,仿佛不见底的深潭,一语让我心惊胆颤,“沉寂了太长时间,是时候该摊牌了!”
翌日是岁末祭典,永琰陪同皇上去往太庙,祭祀祖先。
孕者不宜前往,我便独自一人留守宫中,了无生趣地躺了一日,黄昏时分,他才迟迟而归。
直奔床头,永琰嗔道,“真是个懒丫头,时辰不早了,还在睡觉!”
我无精打采,宛若倦怠的猫儿,“别吵,再让我睡一会儿!”
啼笑皆非地摇头,小心翼翼将我抱起,亲手为我穿衣系扣,“没人通知你赴宴么?”
慵然倚着他,随手绾起柔顺青丝,冷声笑道,“不曾听说,我本是局外之人,何人又会想起我!”
青芮带着侍女迎上来,麻利地替我梳洗妆扮,顺手取来一件烟霞紫衣披在身上,永琰见了,摇了摇头,“这件不好,换一件。”